第27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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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听到这句话,桑渴咀嚼饭菜的动作突然就停下了。
    爸爸蹲在她面前,要给她上药。
    原来爸爸刚才是拿药去了。
    话中带画,桑渴嘴角边还粘着一颗米。
    她突然就陷入了回忆——
    回忆起了那段时光,那段迥绝非人但当时年幼无知的她却觉得无比奇异快乐的时光,自己就像是被鬼迷了心窍。
    无论是一起挨了揍,跟裴行端一块躲在恶臭冲天的泔水桶旁,她掏出随身携带的创口贴,无比心疼地帮他处理伤口;还是在桥洞里,为了躲避他惹来的混混,两个人面对面紧贴地站着,滚烫的胸口,脸颊,自己惊雷似的心跳声,他一截好看精致的下巴。
    亦或是在学校里,树林边,河道旁,巷道间...
    少年一天天抽高了个子,五官随着年龄也变得越来越分明,迷人潋滟的桃花眼,结实有力的臂弯,他日复一日地耀眼,夺目,令她着迷、沦陷。
    好看的少年他总是大步走在前边,而她在后面追赶,不停地追却发觉怎么也追不上,并且她越追,自己跟他之间的距离反而变得越来越远。
    茫然停下脚步,一瞬间她想到放弃,可少年又像是被诅咒了一般的,会在即将分离的岔道口,随之停下来。
    用勾人的眼睛,骄傲英俊的面庞,伸手的动作再度做出邀约。
    过来。他说。
    他要她过去。
    回忆总是苦涩中掺杂着酸甜,但那时的她心甘情愿。
    可现如今,回不去了。
    她后悔了——
    鼻尖是突然发酸的,可能是瞥见了爸爸眼角边的皱纹,也可能是刚才甩出去的一巴掌,手依然疼着。
    桑渴有些承受不住,突然就说:
    “爸爸...”
    “我错了,小渴后悔了。”
    胸脯微微颤抖着。
    我勇敢不起来了。
    桑保国刚刚挤出药膏,闻言不解地看向女儿。
    桑渴吃着饭,好端端地突然就哭出来了,侧坐在椅子上,泪水止也止不住,一只手还握着筷子。
    她模样偏像她死去多年的妈。
    桑保国看着女儿,一瞬间心疼成一片。
    端端闻声从窝里跑出来,它年纪大了,歪头静悄悄盯着父女俩。
    桑保国的目光近乎悲凉,他摸摸桑渴的头,说:“傻丫头,说什么胡话,后悔什么。”
    “爸爸在呢。”
    *
    “爸爸在呢。”
    ——
    夏天是忽然到来的,在此之前是漫长的升温预演。
    植物顺季凋零,应季繁衍,冒着凉丝气的冰棍,水里娇滴滴的夏莲何叶,暑热交替,昼长夜短,行人昏厥。
    再过不久隆城就会迎来一年一度的梅雨季,紧接着闷雷之下,暴雨将至。
    旧电视机里轮播着新闻,还有酸气逼人的肥皂剧。哪哪公司被查了,哪哪大亨破产,高官落马。
    女主角在雨幕中,哭得撕心裂肺,上一秒镜头还长发飘飘,下一秒就成了利索的短发。
    这天早晨,裴行端手里拎着一袋包子和一大杯豆浆。
    当他突然出现在桑渴卧室的窗边时,桑渴正穿着浅蓝色薄薄的小睡衣,坐在床头捂着双耳,默背文章。
    他们已经三天没见了。
    冷不丁出现的人脸,还有他翻越围栏时手臂蹭到的铁锈,十分突兀的感觉。
    阳光划破屋檐下整齐的遮痕,穿过墙角攀升的顽强夏藤,印在那人寡淡的眉眼间。
    一瞬间他给人感觉是向阳般的热簇浓烈,一瞬间又是那样不堪的阴暗野蛮。
    那是,裴行端。
    突如其来的脸对脸,桑渴吓得差点失手打翻边上的水杯。
    但裴行端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,便将目光移开,像是毫不在意她似的,紧接着便伸手移开窗户,桑渴却后知后觉,疯狂地要降下窗帘。
    可裴行端动作更快,先一步打开了窗户,然后顺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。
    “谈谈。”他冷着脸,说。
    语气强硬。
    桑渴看着他,像是在看什么陌生人,她不停摇头,手腕蹭到冰冷的玻璃,瞬间起了鸡皮疙瘩,她歪头,眼神恐惧不已,只说“不谈。”
    裴行端没成想会这样,蹬时脸色就沉下去了:“桑渴。”
    “别扭什么?”
    “这都多少天了。”
    “你别逼我。”
    桑渴仍是摇头,甚至连眉头都不皱一下,目光中是裴行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掉的陌生感还有排斥。
    她什么时候这样子过。
    裴行端看见她这样,瞬间气就不打一处来:“你他妈究竟怎么了。”
    “我天天等你出来,你人呢?”
    “你在逼我是吗,在逼我弄死你是吗!”
    “装模作样什么?桑渴你要逼疯我是吗,啊!?”
    他半吼着,面容扭曲。
    桑渴应声死死咬住嘴唇,心愈发的冷,她害怕地看向卧室门,怕他们之间的对话会被爸爸听见,但门口静悄悄的。
    她紧接着转过头,神情抗拒,一字一顿地说:“没有..什么要谈的。”还生怕他听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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