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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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那天,兰婆去教堂通宵做祷告,说是跟姐妹一道去赎罪。
    裴行端窝在沙发里,玩了一晚上的游戏机,最后稀里糊涂睡着了,还抱着小时候桑渴送他的灰熊玩偶。
    他睡的很不安,几次都要惊醒。
    那夜,他做了一个无比绵长且晦涩的梦,里面都是些记忆式陆离的碎片。
    很久远很久远了,但是各中细节却鲜明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,就在他眼前,那样逼真,令他经历完之后浑身是汗,就像是从水里滚过一样。
    梦里,他是上帝视角。
    偌大幽深的宅邸,二楼长廊,地面是暗红色的名贵毛毯,面容跟他三分相似的男孩居高临下,一脚接着一脚猛踹他的小腹,面容嚣张恣意,边踹边观察他的表情。
    男孩手里还抓着一只毛发雪白的小猫,但猫身俨然已经鲜血淋漓。男孩踹了他一会,见他真的一动不动任他踢,面容平静半点没有反抗,陡然间兴奋地勾起唇角:
    “你喜欢小猫,我也喜欢。”
    “但可惜...小猫不听话。”
    语毕,画面一下子就又变了,变成明媚的阳春三月,那是隆城最好的时节。
    不速之客突然的登门造访,彼时比他高出很多的顽劣孩童,现在已经没有他高了,但是对他造成的阴影却从未减少。
    桑渴正伏在他脚边做作业。
    他看见她了。
    “这么怕我伤害她啊。”那人笑着问。
    交替变化的人脸,一个是幼童一个是少年。
    忽然,画面再度又回到幽幽寂寂的长廊。
    男孩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,干净整洁的衣衫,他说:“想我把猫还给你?可以。”
    “你得给我好好踢几脚,你不是骨头硬吗?我踢得爽了,就还你。”
    可是等到男孩爽完了,他又说:“哦,忘记说。我一不小心已经把它给弄死了。”
    “我还给你的,只能是一具尸体了。”
    “你不是喜欢吗。”
    “喜欢一个我就弄死一个。”
    “你有什么我就去抢什么。”
    “小贱种。”
    “敢跟我抢东西。”
    “有本事你就什么都别喜欢,什么,都别拥有。”
    话音刚落,他便扑上去,他们扭打在一块,但是身高还有力量的悬殊,他根本就打不过那个男孩。
    落不着好处,浑身青紫,显然他是被欺负的那一个。
    但那人倚在栏杆口,一点都不怕,还在讥嘲他的弱小无能,他眦目,要再扑上去,但是没机会了。
    那人眼瞅着有人要过来,突然脚底打滑顺势摔落楼梯,惊扰了匆匆跑来的佣人。
    “不好了不好了!少爷被人推下去了!”
    眨眼间,局势就换了。
    上位者是个老媪,乌黑的头发,穿着金丝袖口的睡衣,目光淡淡扫过人群。
    “奶奶,他推我。”楼梯铺着厚厚的毛毯,男孩只滚落了两三节,但是不妨碍男孩捂着脑袋上真假难辨的伤,缩在佣人怀里哭诉。
    哭诉完紧接着偷偷冲站在一边的他做鬼脸,唇边是恶劣的嬉笑。
    唇瓣一张一合,说的内容分明是:
    小,贱,种。
    你,等,着,被,打,死,吧。
    他的手背在身后,一双眼睛黑漆漆,身后是欧式的烟囱壁炉,金框壁画。
    孤峭峭的身形逆着火光而立,看不清表情,像是穷途末路下的小兽,徒留一双冰冷的眼睛。
    他说:“我没有推他。”
    老太太听了并不回应,只是揉着太阳穴,问佣人:“你看见了?”
    佣人立马说:“看见了,大少爷当时跟小,小少爷都在二楼,结果大少爷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摔了下来。”煽动性质的言论,无论怎么听都刺耳。
    老太太点头,突然又看向他:“是你推的?”
    他仍旧说:“不是我推的。”
    不料老太太突然猛地一拍桌子,怒道:“胡闹!”
    一下子,梦境应声突然就变得光怪陆离起来,又陆陆续续跑来一些人,脚步声凌乱。
    画面稀碎颠簸,他印象中原本温柔的掌心,突然变得野蛮不近人情,是母亲吧,那是母亲。
    母亲将他的嘴巴捂住,他死命的踢打都毫无办法。
    他疯狂地要辩驳:“不是我推的!”
    “不是!”
    但是徒劳,耳边传来的依然是一声声强硬的:“道歉!”
    “不是我推的!”
    “我让你跟哥哥道歉!”
    泳池里,女孩跟他一模一样地哭着说:“不是我推的。”
    “不是我!”
    轰——
    一瞬间,天光大亮,裴行端缓缓睁开眼。入目是客厅的吊灯,惨白的遗照。
    他坐起来,捂着头。
    已经很久没做过梦了,还是很久以前的梦。
    肮脏的梦境,令他反胃,恶心。
    那时候,他几岁?五六岁吧。他记事很早,从出生之日开始便开始了狗血颠簸人生。
    裴行端用力按压太阳穴,想着想着,不知怎么的又笑了。
    都他妈跟群疯子似的。
    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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