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节(1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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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葛容钦不怒反笑:“我行走十四州,畅行无阻,你是第一个敢对我这么说话的人——一个品级都没有的典史。”
    杨典史不为所动:“保卫一城安宁,职责所在。”
    葛容钦正欲上马,杨典史又道:“城内不允许纵马,还请葛大人步行出城。”
    再三被下面子,葛容钦神色冷了下来,压下怒气,乜斜眼凝视他片刻,牵着马出了城。
    城门百米之外,葛容钦的人都在那儿候着。见葛容钦出现,一名押官上前接过缰绳,葛容钦面上不显山露水,押官试探着问:“葛大人,既然已知班贺就在城内,为何不直接抓了他?”
    “抓他?有什么用。你以为淳王要的是一个工匠?他要的是那块天铁。”葛容钦摸了摸那匹黑鬃骝。
    “抓了他,不就能找到王爷要的天铁?”
    “我不信。”葛容钦昂首,“什么所有人都能适应的天铁,我才不信。他们又是凭什么,说出这样的话?”
    追捕至今,葛容钦对自己所要执行的命令是有怀疑的,如果费尽周折抓到班贺,却证明他们所追求的不过是一句虚言,那才可笑至极。
    不过,现在玉成县这些人的反应,倒是有几分意思了。
    押官语气犹豫:“可孟……”
    “孟光卢,那位孔大师的二徒弟?趁师父病重出走,投靠淳王,他是向淳王保证,他也能造出这样一块天铁,可三年过去,结果如何?”
    葛容钦眼神轻蔑:“那些工匠自吹自擂的话说得还少了?”
    已经耗费了那么多时间,也不急于这一时。葛容钦望着不远处的城楼,双眼如同最精明的猎手,等着狐狸尾巴露出来。
    清静的小院里,班贺教阿桃写字,小姑娘忽然瞥见他衣服上破了个洞,这院里杂物堆积,边角各处粗糙含锋,稍不注意就会多个透风眼。
    阿桃道:“龚先生,衣服脱下来给我吧,我拿给娘帮你补起来。”
    她不说班贺还没注意到,他不讲究穿着,至少体面周正还是要的,当即回屋里换了件衣服出来。
    敲门声响起,在一旁雕木头的阿毛蹦起来,嚷着“我去开”奔向门口。
    门外站着个提菜篮的老汉,笑呵呵道:“阿毛,龚先生在没有?今儿卖剩下两把小菜,给你们留着了。”
    阿毛忙不迭接过小菜,声音清脆:“师兄在呢,谢谢刘大爷,我去拿钱给你。”
    “不用不用。龚先生上个月才帮我修过窗户,都没收钱,我怎么好意思要你们的钱。”说着,刘老汉指指斜对过儿那户,回去了。
    他才走到门口,便来了几个官差,仅凭衣着就叫人腿发软。
    那官差大喝一声站住,防止刘老汉躲进门里去:“刘吉,交税了!”
    刘老汉转身作揖,苦着脸:“官老爷,前日不才交过税,怎么今日又要交了?”
    官差膀大腰圆,声音也粗:“前日交的是前日的税,今日交的是今日的税。”
    刘老汉急得拍着腿:“可……这又是收的什么税?”
    “太后生辰在即,各地得上供贺礼,知县大人要……不是,我说你哪儿来这么多废话?快拿钱!”官差被同行的捅了一下,才反应过来说漏了嘴。
    “诶诶!”刘老汉忙不迭拿钱,满脸肉疼地把刚攒下的数十枚铜钱交了出去。
    “就这么点儿?”
    “这已经是这些日子的全部了。”刘老汉面容苦涩。
    那两个官差见多了卖惨的,嫌弃地摆摆手,去往下一家。征税的差役走远,刘老汉回头,见阿毛探出头望着这边,龚先生似乎被声响惊动,也站到了门口。
    刘老汉心里苦闷,忍不住道:“成天收税,不知道都收的是些什么税!太后那贼婆娘坐在宫里什么也不做,就要天下人养她。也不知道有什么功勋,一个贼婆娘,还要管着皇帝哩!呸,贼婆娘!”
    四下看了看,似乎没人,可难保不会隔墙有耳,班贺连忙制止:“还请别这样说,咱们小老百姓,还是不要妄议朝廷的好。”
    “唉,我也就只能骂两句,她可是实实在在拿走了我的钱。”刘老汉摇摇头,佝偻的背弓得更甚,转身进了门。
    阿毛仰头望着师兄,班贺抬手揽住他的肩,无奈摇头,退回去合上了门。
    回去班贺就拿出钱袋开始数,为了给陆旋买药,花了不少,他还是得多接些活才好。他得了杨典史照拂,这些杂七杂八的税收不到他头上,但盐铁课税一样都逃不了。
    田土赋税、盐铁课税是一国财政之本,暂且不提,但余下种类繁杂的税目皆是打着各个名号的横征暴敛,民生多艰难他都看在眼中。
    见班贺数钱,阿桃表情拘谨起来:“龚先生,我娘每日都要喝药,是不是用了很多钱?”
    这屋里另一位病患的药,也靠班贺慷慨解囊。
    他笑笑:“你娘吃的都是些便宜的药,花不了几个铜子。不是说好,抵了房租吗?现在还多了你旋哥一个,他也得交房租的。”
    知晓自己人微力薄,全靠龚先生发善心,阿桃眼中带着忧虑,点点头:“那你们住到什么时候都行。”
    听见班贺提到自己名字,陆旋跟着班贺进了屋。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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