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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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捐生守死?你算的是姻缘还是孽缘?”
    “倘若我挑选夫婿的时候,偏要避开这样的人呢?”
    一直谦和微笑着的云承神色肃正起来,再不见半分散漫,沾酒的指尖郑重写下一句。
    “奇缘天定,顺逆慎行,敬之则利百事,慢之则败四时。”
    这话说得太重,满场的宾客竟半晌未敢辩语。
    那时殿里的寂静落针可闻,一如眼下兄弟二人的对峙无声。
    云谏手上握得用力,剑柄上突起的雕纹深陷入指尖,带来隐隐的刺痛,却让他更加清晰地感知到心中的不服。
    凭什么?
    那场不欢而散的及笄礼后,他不愿相信,却也觉得不甘,回去埋首学了两个月棋,偶然一次被云承发现,他的好兄长素手捻起两枚黑白棋子,仍旧语气温和,说出的话语却残酷。
    “……你这棋,并不在她的正缘之上。”
    云谏彼时今日都觉得讽刺,指尖的隐痛像某种尖锐的导火索,刺得他在夏夜凉风中点起火药,终于忍不住向云承发作。
    “我学棋就无用。”
    “怎么?只有别人的棋能出现在她的正缘之上?”
    云承微讶,抬起眼帘看他。
    云谏狠狠攥住手里的剑,由那痛觉更深一些,好似能就此刺破心中的郁气。
    他连声质问道:“还有那‘虎’呢?京中肖虎的子弟本就不多,你就那般自信,确定自己绝对没有算错……”
    “我从未说过那是肖虎之意。”云承淡声打断了。
    云谏顿住。
    云承丢下指尖的棋子,爽声笑了起来:“卦语说的‘虎’,指的是方位,与生肖毫无关系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这一句话不轻不重,却如千层巨浪,险些将云谏活活拍死,后者满腔话语梗住心口,竟从云承超逸绝尘的脸上看出几分恶趣味来。
    ……这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!
    他分明知晓卦语的本意,却隔岸观火,看着满京城的人瞎猜两年,期间愣是憋着一声不吭?
    那边云承似乎看穿了他的心声,却仍满脸无辜,自顾自地往下问道:“你知道白虎方位吗?”
    他颇友善地提示道:“在西边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云谏的心脏跳得更疲惫了。
    事关她的姻缘,眼前这神棍又卦卦精准,入道以来从未出过差错……若说他毫不在意这则卦语,一定是假的。
    他想起这两年来沉沉压在心底的石头,眼下才知自己在意错了点,一时之间被冲击得发懵,甚至尝不出心绪的酸甜苦辣,只觉浑身血液的流动都凝滞了些,压根没有力气去想什么“西边”。
    再同这人说话,是会伤身折寿的。
    云谏惝恍转过身,只想快些离开。
    但他的兄长显然不想给他一个痛快,在后面悠悠补充道:
    “‘棋’也是,指的并非棋道,还需继续参悟。”
    见对方不愿搭理,他又没头没尾地问了句:“这个,要吗?”
    云谏麻木地回过头,发现他手里多了两个雪白的小瓷瓶。
    云承:“我新炼的丹。”
    云谏:“不要。”
    “当真不要?”
    云承又笑了:“我的独门丹方,虽无起死回生之大用,但是净心清梦还是能够的。”
    净心……清梦?
    他笑得古怪:“你可以不要,她呢?”
    云谏:……这神棍是不是又算到了什么!
    云承也不介意弟弟黑沉的脸色,悠哉起身,将那两个瓷瓶塞进他的手里。
    “钟鼎声快要停了。”
    云承挑起长眸往远方一看,丢下这句话,
    神闲气定地转身离开。
    云谏立在原地,握着手里的瓷瓶半晌不动。
    “云二!”
    前宫远门跨出一道银白身影,带着豪爽的酒气打破他的沉思,抬臂就搭上了他的肩:“你也出来了?”
    萧玳拍拍他:“走,我们一起回去!”
    “不了,”云谏拂开他的手,“我要去玉堂殿看看。”
    “玉堂殿?”
    萧玳侧耳听了听,远方的钟鼎乐声渐渐静却飘散。
    他回头应道:“也行,乐声停了,想必女席也快结束了。我们现在沿着景园小道过去,刚好赶上帮姑母张罗散场。”
    二人走过幽芳荫乔,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。
    此时宴席还未散尽,行宫景园内行人寥寥,话语声的间隙中,依稀能听闻虫鸣鸟啼,还有远方……
    男子的惊呼声。
    “姑娘!你这是——”
    二人闻声驻足,萧玳拨开一簇花枝,眼见着湖边有位青衣少年被人抵在亭柱上,他身前是道气势汹汹的娇俏身影——
    珍珠裙衫红玉簪,不是黎梨又是谁?
    只见小郡主一夫当关,将他严实堵进死角,话语真挚得令人发指:“我没有恶意!你可不可以敞开你的领口,让我看上一眼……”
    那青衣少年捂着领子宁死不从:
    “于礼不合!于礼不合!虽然姑娘你貌比天仙,声若黄莺,性子也十分直率可爱……但还是于礼不合啊!”
    黎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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