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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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常阔笑着道:“在左肩上,不过箭伤而已,已经无碍!偏崔大都督非要将我拘在马车里!”
    不在腿上?
    那他的腿……
    常岁宁有些怔怔地看向他衣袍遮盖下的右腿。
    看来是旧伤了。
    如何伤的?
    一直如此了吗?
    她有心想明问,却只能试探着:“那……阿爹的腿如今还会疼吗?”
    常阔笑着拍了拍大腿:“都十多年了,早没什么了!”
    十多年……
    当年她离开京师时分明还好好的,那便只能是……十二年前与北狄那一战了?
    那一战,正是他领兵。
    常岁宁沉默了一会儿。
    战场上死伤乃是常态,可昔日英雄落下伤残,总是会让人难过的。
    所以,玄策军才交到了旁人手中吗?
    她有太多想问的话了。
    而常阔此时放轻了声音,关切问:“岁宁这是怎么了?”
    他虽为武将,却是粗中有细,并非鲁莽愚笨之人,察觉到了少女的情绪波动。
    常岁宁抬起眼来,看着他。
    方才且是初见,老常还顾不太上细思,而待到日后,她必有诸多“异样”,需要一一解释应付。
    “有件事,我需告诉阿爹。”
    对上那双与记忆中不同的眼睛,常阔莫名紧张起来:“……何事?”
    “从前之事,我有许多都记不得了。”
    常阔吃惊地瞪大了眼睛:“这,这是何意?为何会突然如此?这症状是从何时有的?!”
    常岁宁面不改色:“从那些拐子家中醒来后,便如此了。先前他们在我身上使了许多蒙汗药,或是此故。”
    “那……头可有受伤没有?可还有其它什么不适之处?”常阔坐不住了,猛地站起身来:“我先叫人找个郎中来!”
    “不必。”常岁宁连忙阻止了:“在合州时,魏侍郎已请郎中为我看过了,其它并无妨碍,一切都好。”
    这是实话,魏叔易的确为她请过郎中。
    常阔忙问:“那郎中可有说你这……这不记事的症状是否能够医治?”
    “我并未同魏侍郎与那郎中说明此症。”对上常阔略不解的神情,常岁宁道:“适才死里逃生,阿爹不在身边,我不敢与外人轻易说起这些。”
    阿鲤幼时刚被她带回来时,一群老爷们围着这么个女娃娃转,既新奇又激动。
    阿鲤咧嘴笑了笑,老常高兴——“我化了!”
    阿鲤瘪嘴哭了哭,老常心疼——“我化了!”
    他好似成了个雪墩子,随时随地说化就化。
    显而易见的是,他此时又化了,且化得眼角都红了,点头道:“好孩子……独身一人在外谨慎些,这是好的。”
    “你既不想叫外人知晓,那待回京后,阿爹再请府中的郎中替你细看看。还有此番合州之事,阿爹也已同魏侍郎打了招呼,定不会传出去半个字。”
    如此一番安慰罢,才又轻声问:“那你同阿爹说说,你都还记得些什么?”
    常岁宁答:“记得阿爹,记得自己是谁。”
    这非假话——
    除了自己,便只记得阿爹了!
    常阔又狠狠感动了一把,眼眶顿时更红了:“好……这便够了。”
    说着,蹭了蹭眼角的泪花,总结道:“也就是说,脑子坏了……但没完全坏?”
    常岁宁:“……算是吧。”
    常阔平复着心情,坐了回去,继而安慰道:“无妨,不过是忘了些无关紧要之事而已,只要能吃能睡,其它的便都不是问题!”
    “回头找郎中瞧瞧……再跟着阿爹练一练,这身子骨强健了,说不准哪日便能想起来了!”
    常岁宁默然。
    在老常这里,没什么事是“练一练”解决不了。
    但此时她无比赞成地点了头:“好,听阿爹的。”
    她是得“练一练”,才不会让一些事太过难以解释。
    见她竟答应了,常阔十分欣慰。
    此时有人送了饭菜进来,摆好了碗筷,常阔便未再多问,只一个劲儿地往常岁宁碗中夹菜。
    常岁宁于心底松了口气。
    眼前局势不明,她还没有做好将一切和盘托出的准备,只能先以此蒙混过去。
    而与其日后谎话一个接着一个,不如一次撒个大的,就此省去诸多麻烦。
    至于脑子坏了……就坏了吧。
    脑子坏了也挺好的——在某种意义上,这代表着她什么话都能说,什么事都能做——毕竟她脑子坏了。
    嗯,如此思来,天高地阔,百无禁忌,未来大有可期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饭罢,常阔带着常岁宁走了出来。
    饭虽在一处用,但在常阔的坚持下,常岁宁还是要回魏叔易一行人安置之处歇息,常阔这边皆是军中兵将,多有不便,而钦差那边有仆妇照料起居。
    “你便是阿澈?”常阔问守在廊下的小少年。
    阿澈忙走了过来,紧张局促地行礼:“将,将军……”
    “方才我已听岁宁说过了,此番你能随她离开合州,也算是机缘。”常阔拍了拍男孩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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