权座之外不值一提 第131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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缰绳一拽,策马转向矮丘上跑。矮丘坡度缓,黑马速度不减。借着挣出的这一段距离,险之又险冲出兵马的包围圈。
    攀上丘顶回头望,自南面来的北境军覆盖大地原色,自丘顶往下,张成鹤翼撞进低谷之上的风雾中。
    轰然巨响。
    身下马儿甩蹄喘息,今安拽着缰绳的手掌磨出血,转头问虞兰时:“你说,明明有东西两面,怎么他们专挑了这一面过来。”
    没有时间等答案,他们也在战场之中。
    无数柄长枪短刃相接,两军交战,丘谷中厮杀震天。
    挥剑挡开流矢,今安不退反进,驱马往北境军侧翼。
    凡五万军,必有中领军与左右骁骑将领。以鹤翼排兵布阵,中军突围,左右包抄,是两日前点兵布下的阵法。今安已经看到左侧翼上方飘荡的黑红色旌旗,于火光中领着兵马往旁侧突进。黑马在军队中逆行,迎面的兵士认得她面孔,都往左右让道。
    旌旗下方一道红披风身影昂首坐在马上,今安快马加鞭唤人:“小淮!”
    那身影听声回头迎来:“王爷!”
    黑甲红披的年轻将军骑马绕着转了一圈,轻快得很,火把往虞兰时脸上晃一下,眼睛眯起,道:“哈,狐狸精。”
    今安剑鞘挡开严淮:“我把他交给你。”
    两人异口同声:“不要!”
    今安充耳不闻,立即下马。
    黑马奔波半夜几度死里逃生,疲累之极,绝无可能再跟着今安冲锋陷阵。
    虞兰时牵了今安衣袖一下,力道极轻转瞬即放,轻得让人几乎察觉不到。今安在这一瞬间停下脚步,转身握他还没收回的手。
    “虞兰时,我一定会回来。”她满身红衣在火光下越烧越烈,“然后,我们再去昨夜。”
    凉透的手指在夜风中被紧紧攥了一下,未等他回握,今安再不停留,接过士兵牵来的马,翻身而上。
    虞兰时蜷紧手中余温。
    严淮在后头对着虞兰时凉凉道:“真不懂你在舍不得什么,今夜就算你死,王爷都不会死。”
    虞兰时眼里没有其它,只看着那道红衣往杀伐声最重那处纵去。
    整片左侧翼兵队随黑马突围往前,严淮摇旗呐喊:“将士们,为我们将军开路——”
    “杀——”
    长枪与弓箭齐发攘退涌来的敌兵,今安御马领兵冲进敌阵。两军正交战到中段,场上血肉横飞,而对方那顶象征主帅的黄旗正往东部撤去。黄旗之外包围圈护兵重重,眼见陷入瓮中捉鳖的计策,面临将近两倍之数的敌人,拼死搏杀绝不是良策,千里外跨出北境的土壤,才是他们的归处。
    从行军弹冲上天际的那一刻,凤应歌就已然明白今夜绝不会是他的胜场,他要弃卒保帅。
    今安绝不允许。
    西面是丘,东面是谷。北境军中部往前,左右合翼包困,如同巨石倾轧。今安则领一支小队化为更迅捷的箭簇,从敌军右侧突进,目标直指那顶黄旗。
    占据丘顶之上的弓箭队弯弓搭箭,为今安前路涤平杀机,越过密集流矢杀到马旁的,则沦为今安的剑下亡魂。数十丈距离,这支小队神挡杀神佛挡杀佛,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,直抵敌方黄旗主帐前。
    这里已是超出丘顶上的弓箭手射程,无人护航,今安脚踏马背凌空一跃,越过黄旗前冲杀前来的护卫军。今安一剑刺进车上主帐,瞬息间将整顶主帐绞个粉碎。
    帐中无人。
    王车弃卒,军心一败涂地。
    永夜没有日月,丘谷中刀光火光做日月。这场鏖战历经一个彻夜,北境军以血肉身躯当堡垒城墙,坚不可摧,拦住了本要西行踏平王都城的敌人。西丘阻绝生路,残兵往东部遁逃,北境军乘胜追击。
    失去擒王先机,今安单枪匹马追出近百里,一路弃甲求饶的敌兵没能止住她的脚步。今安循着蛛丝马迹涉河进山,终于在一处断崖边看见对面山脚下的长队。
    一支长箭穿破浓雾火把,直钉凤应歌额心。死士忠心耿耿,为凤应歌替了一命。
    凤应歌抬头望,认出断崖上凌立的人影。
    今安俯瞰山脚,将箭靶指在他头上。
    那袭乌金袍遍染鲜血,胸口处索命的伤痕包扎在伤布下,布料已被鲜血浸透。凤应歌脸色惨白至极,仰着脸朝今安说:“这一次你赢,下次,不一定。”
    风声瀑布流声嘈杂,今安听不见,但看清了。
    今安毫不犹豫搭箭再射,凤应歌坐在马上不躲不避,多的是为他赴死的人。一支又一支箭簇尖啸而近,死士护兵用刀用箭用身躯扑挡。十几支箭伤不到凤应歌分毫,今安最后一次摸向箭袋,空空如也。
    山脚下的凤应歌向她笑,犹是北境荒漠上向她策马而来的少年,摆了摆手,却是背道而驰。
    今安站在黎明前夕,看那一支长队北行匿去山脉后。
    凤应歌早就背弃了他身后的山河,走得再决绝不过,昔日所有意气与誓言皆被斧断在这道天堑前。他或许会伤重不治死在路上,或许会越过北门封堵进入夷狄国壤,就此以均望城为界,与她做永世的宿敌。
    拂晓未明,北境军分部折西往华台宫,与宫内禁军合力,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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