权座之外不值一提 第82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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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笙儿支了个招,罗孜这才如获至宝离去。
    当夜院里支起戏台,点灯挂彩,据说是罗孜亲点了游春苑里最好的伶人,过来献戏。笙儿支的招里,浮尘演人世的咿呀戏曲最能讨付书玉欢心。
    果不其然,二胡起调,戏腔一开,病骨卧榻的姑娘被引着露了面。佳人抬窗抚鬓,望望铺红扬彩的戏台,向立在院里的罗孜一笑。
    罗孜跟着笑,转身跟一应来敲锣拉弦的说赏。
    懂逢迎的凑到跟前,说有新上的戏本,要呈给贵女品评。罗孜打眼明光下一瞧,瞧清是今夜台上唱角儿的那个伶人,在城里有几分头脸,名叫顾羌。
    攀附权贵是人之常情,何况这些飘零戏子。罗孜眼风一扫献媚者,点头允了,“莫要扰了贵女休息。”
    “亲自改本、再排戏场,是裘安贵女们喜好的新潮,定能让贵女开颜。”顾羌笑着退下。
    笙儿在堂中引见了这位要呈戏本的伶人。
    墙上剪影成墨,付书玉倦翻案上叠着的本子,“看名头都是些旧的,并无什么新奇,谈什么排新戏?”
    顾羌告罪,“原是小的手下一个徒弟新做了场戏,尚未写成,斗胆请贵女指点一二。”
    座上支颐扶钗的姑娘撩一撩眼皮,慢声应了,“既是有才能的,便见一见。”
    顾羌谢恩,扫一眼门里门外守着的人,踟蹰道:“排戏杂物很是琐碎,若都请来,恐污了贵女屋子。”
    “无妨。”爱戏惜才的贵女扶起裙摆,“就去你们外头摆戏妆的地方看看罢。”
    如此,一行人摇灯去往院里支了戏台的地方。前头是抬帘对观席的唱戏台,后头大布一盖,做了伶人上妆着衣的后场。
    此时戏曲已毕,抬帘进去,迎面各色脸谱,皆是对镜洗妆的伶人。镜里见着贵人突兀进来,众人忙忙起身见礼,在顾羌手势下继续先前忙碌。
    灯烛黯淡,一路拥挤堆叠的戏服道具箱笼,隔开条仅容一人走过的小道,底下铺着深色粗毯,走几步挡了张屏风。
    屏风后的昏影里,立着个人。鬓描腮影,挽一对雪白水袖,与平日里的姿态大相径庭。
    细细一瞧,不是那燕故一,又是谁。
    顾羌与笙儿守去了屏风外头。
    左右看看,深色箱笼靠边摞着,将空间切割成眼前窄长的一条,一盏小灯打亮两人间数尺距离。付书玉环视一圈,看向几步远的那人,等他把戏开场。
    燕故一受了她的打量,面色沉静,“罗孜对你尚算有一二分真心。”
    话里显而易见的讥讽,付书玉听出来了。平日里清高做派的姑娘,还不是得靠皮相巧言去攀夺目的。
    听是听出来了。付书玉懒得理睬他。
    那厢还在说:“你做出私闯侯府书房的愚蠢行径,他竟然也能保下你……”
    真是呱噪,浪费时间。付书玉不忍了,“大人是妒忌了?”
    燕故一一窒:“你——”
    又见付书玉上下扫他衣着,手上拿帕子掩了个笑:“大人今日这身好生别致。”
    一分怒霎时全成了恼,燕故一一甩袖子,那半截水袖荡了个来回,真有几分凭栏掐嗓的腔调,可惜生了副清冷嗓子:“若不是你自作主张,在六皇子入城后做下这等事情,何至于此。”
    她应了:“都是书玉的不对。”
    双方话里杀了几个来回,有人毫无胜算。
    燕故一倏然敛了脸色,侧过身,手指在箱笼上敲了几下:“这一趟你看到了什么。”
    外头人声窸窣,离得不远,来来往往,张成乱影投在屏风上。付书玉走近几步,信手拨弄箱笼上置着的琵琶,“书房里有处密室。”
    燕故一的目光落在她抚琵琶的手,纤细无害,“你进去了?”
    她笑一笑,“书玉无能。”
    “既如此,你便寻个借口脱身。”燕故一对此已有预想,并未放在心上,“论罗孜今日待你的情状,于你并不难办。余下的我自会安排。”
    通室杂物逼仄视角,烛光昏昏,琵琶音断断续续。所见一点光亮,只她鬓边珠钗镶的翡翠,扎着燕故一的眼。
    她摇头,那点翡翠晃成流光,“连州侯优柔难断,思虑千重,难留把柄。但谁若拿了他的把柄,他不拿一些,怎能睡得安稳?”
    燕故一身形一顿,正色看她,“你待如何。”
    “大人怎会不知。”付书玉回视他,神色笃定,“弹劾燕氏叛乱的奏章既是他递出,无论王都城里是谁与他里应外合,难保将来有一日不会东窗事发。氏族根深,斩草除根是万万不能,他总得留下些什么东西,令知情人忌惮,以绝后患。”
    所听句句皆是大不敬,但凡有谁往外透出对话里的半个字,他们二人今夜休想踏出侯府这道门。燕故一不接她的话,“这事与你何干?”
    话头被截断,付书玉顿了片刻,凝眸去观他神色,恍然他话里的弯弯绕绕:“大人以为我是在帮你?”
    燕故一不语,可付书玉心思何等敏锐,知他这与默认无异。
    换作是一般人,就要顺着这张梯子下去,以作之后挟恩图报的筹码了。可付书玉早已向燕故一袒露她的野心,不稀罕这点子虚假的粉饰。
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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