权座之外不值一提 第11节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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般。
    她将他按上床后便放开了手,任由他长发散落,仰倒在枕上,脖子抻出纤长又脆弱的弧度。
    她伏贴在他的颈边,话声几不可闻:“别动。”。
    这张浮雕精饰的拔步大床上本是卧躺宽敞,此时帐缦一垂隔绝四方,陡然狭窄逼仄至极,支撑都借不上力的锦被软褥将二人包围陷溺其中。
    打眼一看,连躲都没有地方躲。
    方才她几乎是压着他避进床帐里,匆促间衣裳肢体俱是交缠得乱糟糟,此时要分开,动作间难免会弄出声音。可就是屏息以待的同一空间里,正有人从门口走进来,一丝小小的窸窣声都会在这静室中被放大。
    外头那人进门后在房中边走边停,在翻找查看什么。
    今安警惕着外面动静,将腿从虞兰时的膝盖上挪开,谨慎间动作极轻极慢,近乎厮磨。
    她还得顾及着不要扯开他身上被剪得破烂的里衣,免得身下闭眼呼吸颤抖的人羞愧自尽而死。
    帐里满是冷香檀香,争先抢夺清净,像揉出汁的花埋进烟灰里烧,呛得胸肺奄奄。
    若有似无的触碰感从四肢、身上传来,似蚂蚁爬行的足肢,又似蛇虫摩挲而过的鳞片,连骨髓里也被这些虫蚁咬了口子钻进,麻痒渐密,附骨之疽不去。身上压着的重量在一点点抽离,她的发尾掠过他的脸颊、脖颈、锁骨。
    虞兰时难以忍受般地仰起头。
    又一下被人捂住了嘴。
    他的呼吸声实在是太吵了。
    在屋内走了一圈的、微沉的足音转了方向,走近,停在床前。
    一帐之隔。
    今安已经起身,支膝点床蓄势待发,盯着那里,手中匕首轻而无声地出鞘,划出一抹银光。
    那人抬手要来掀帘的动作,被外头天光投在帐面上——
    “你在干什么?”
    门口传来一道男声,阻止了那即将掀起床帐的手。
    那人的手立马收了回去,仍有些不甘心地:“我进来看看是否有什么差错。”
    帐内适时地,传出几声气弱的咳嗽声。像在证明里面人的无力无害。
    果然,门口那边冷哼了一声:“一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能出什么差错?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思,头领们正为四头领的事情心烦,有的是你撞上火山口的时候!”
    床前那人掉头走了出去,门被从外关上,落了锁。
    寂静。
    床帐被一下掀起,天光大敞,清风将窒闷的空气搅散。
    今安走开前瞥了一眼床上的人,对上他眼睫微掀看来的眸光。
    他面色潮红,正濒死般张唇喘息着。
    ——
    满江的蓬莱烟雨尽散了,远山云霭萦绕,现出金乌不可逼视的光芒,江涛东去不回。
    时间来到巳时五刻。
    今安已经在这艘船上呆了近七个时辰。
    她又搜刮了一套虞兰时的衣服,埋在一堆姹紫嫣红底下的难得正常低调的黑衣,换上后长靴横跨坐在窗台边,听着底下动静边把玩着一柄银色匕首。
    刀锋于修长指间上下翻飞,舞成寸寸寒光。
    权力倾轧之地,多的是不甘不平的盲目跟从者。一点似是而非的苗头,一把暗中助长的火焰,足以将看似逢迎平和的局面烧出缺口。
    甲板上从雨未停就掀起了几波不大不小的挑衅吵闹,被头领们及时按了下去,还打罚了几个带头闹事的以儆效尤,没有将这锅浑水烧热起来。
    真是可惜。
    殊不知压得越是用力,反叫人期待反弹起来的后果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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