朔云飞渡_48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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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走过去,迅速手起刀落,之后又有人闪身隐入夜色当中,不一时,已提了一颗人头回来,放在北堂戎渡脚下,正是方才那人供出的暗应。
    北堂戎渡似是有些疲惫,道:“收拾一下,都下去罢。”说罢,起身便朝着碧海阁方向走去,沈韩烟此时已经接到消息,正在阁中等着,见北堂戎渡回来,忙亲自替他沐浴换衣,之后又取了药,将北堂戎渡方才在林中临时包扎的伤口,又仔细重新处理了一遍。
    待到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,北堂戎渡穿着中衣靠坐在床头,笑道:“今天既是端午,还不拿些粽子给我吃。”沈韩烟此时见他身上只有几处小伤,并没有吃什么亏,这才放下一直提着的心,去端了一盘粽子回来,那粽子都只有幼儿拳头大小,小巧玲珑,十分精致可爱,沈韩烟挑了一个替北堂戎渡剥开,道:“今夜恁地凶险,若非堡主前往,也不知——”北堂戎渡打断青年的话,笑道:“你担心什么,比这凶险的咱们也不是没有经过,他们想杀我,哪有那么容易。”
    沈韩烟将剥好的粽子送到他嘴边,叹道:“话虽如此,你也总应小心些。”北堂戎渡就着青年的手咬了一口粽子,吞下之后,忽冷笑道:“江浅衣这个废物,当初我将殷玉楼设计擒住,交与了他,结果他倒好,也不知道怎么猪油蒙了心,竟让殷玉楼逃回了殷家!”沈韩烟坐在床前的一把椅子上,一面喂北堂戎渡吃粽子,一面语气亦是平空冷了几分,淡漠道:“这倒也罢了,只是自殷玉楼逃回殷家,直到殷如海买通内应,等到今日这个机会,想必总应该过了不少日子,可那江浅衣却这么久也不将殷玉楼逃走一事,派人通知一声。”
    北堂戎渡左手重重打在床铺上,冷笑道:“江浅衣这个混帐!殷玉楼逃回殷家之后,自然是将我与姓江的都供了出来,那殷如海不去杀江浅衣那个主事的,却来杀我,分明就是怕江浅衣死后,我有所警觉,若是今夜我死在他手里,想必殷如海立时就要转头杀到江家……江浅衣这个混蛋,必是怕我恼怒于他,这才不将殷玉楼逃走之事告诉我!”沈韩烟起身倒了茶拿回床边:“这一阵子,想必江浅衣必是避在家中,以防殷如海报复,他不告诉你,只怕也是因为抱有不信殷如海敢动你的侥幸之心……只是他没有想到,殷如海竟然真的敢杀你。”
    北堂戎渡接过茶喝了,既而怒笑一声,眼中寒光闪闪:“幸好我今日这行程离无遮堡不算远,在这一路上,殷如海不敢调集太多人手来此埋伏,不然必会惊动无遮堡麾下弟子,否则他若带了殷家所有好手前来堵我,我又有几分可能脱身!殷家,殷家……今夜若非父亲前来,我虽有保命把握,却也难免重伤,殷如海老匹夫,此次我定要灭他满门!”
    话音未落,沈韩烟已起身道:“……堡主。”就见北堂尊越已走进室中,黑发不束,湿漉漉地披在身后,原本的锦袍也换成了棕衣,显然是刚刚沐浴过。北堂戎渡见他至此,便道:“爹怎么来了。”
    北堂尊越抬了抬手,示意沈韩烟出去,自己坐在床前,用手揉了揉北堂戎渡的头顶,锐利的深眸在盯着少年看,道:“没事?”北堂戎渡笑了笑,安然垂下乌黑的睫毛,道:“没事,只有几处无关紧要的小伤……幸亏爹来了。”北堂尊越也不多说,只伸手剥开少年的中衣,检查他身上的情况。
    就见衣衫褪下之后,雪白的肌肤上显现出两道伤口,一道印在胸口,一道印在腹部,除此之外,右臂上也有一处伤,不过好在这些伤明显都不大,也不深,并且都已经处理干净,涂上了药,确实没什么干碍,但北堂尊越眼中仍然隐隐闪过一道血色,冷笑道:“姓殷的匹夫,真是好大的胆子……”说罢,心中仍自愤恨难平,目光之中杀念毕现,不过却还是给少年把衣服重新拉好,又看向面前的北堂戎渡,凝视着对方,突然就想起自己方才第一眼看见林中满地尸首时,心中疯狂涌起的择人欲噬之感,若是一旦这孩子真有什么事,甚至被人杀死……此念一出,顿时心神荡动,骤然凛凛生悸,却听北堂戎渡笑道:“这些年来要杀我的人多了,可直到现在我也活得好好的,而他们却已经死了……殷老儿想杀我,凭他也配?即便他真有那个本事,可哪怕我死了,爹你也肯定会给我报仇的。”
    “胡说八道!”北堂尊越低叱一声,骂道:“你是本座养的,性命是本座给的,即便有人能取你的小命,也只能是本座,其他人,谁敢动你试试?!你若敢哪一天死了,本座就杀了你娶的男人,杀了那个牧倾寒,杀了这整个碧海阁的所有人,叫他们去陪你!”
    北堂戎渡被这一通突如其来的喝骂教训得晕乎乎的,一时间有些发愣,半晌,才仿佛明白了些什么,眼神渐渐柔软下来,有些僵硬地缓慢伸出行动不便的右手,去握住了北堂尊越温暖的大掌,轻声道:“爹……你是在后怕吗,担心……我会死了?”北堂尊越冷笑一声,本能地道:“放屁,本座什么时候怕过……”刚想甩脱北堂戎渡的手,却忽然想起少年的右臂还是伤着的,不觉滞了一下,目光就渐渐有些柔和了下来,用手托着北堂戎渡的右臂,捏了捏几处位置,问道:“……还疼得厉害?”
    北堂戎渡含笑答道:“不怎么疼。”说着,却抬起左手取下了男人脸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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