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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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宋彦走到了帐篷外面,原本是想探望太子的伤势,不料却意外听到了这母子两人的对话。
    他稍稍驻足,便闻骊妃那句“为了曲长负”清晰地传了出来,顿时让宋彦一震。
    之前隐隐的怀疑成了真,太子在他心目中,一直端肃冷漠,像块供在庙里的青石头,没想到竟然真的对自己这个表弟动了心。
    这对于宋彦来说,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——如果齐徽真的对曲长负另眼相看,那么哪里还有他的位置在?
    宋彦的身份十分特殊,在不知内情的外人眼中,他是宋家公子,太子伴读,目前官居五品,任职吏部,可以说家世显赫,前途大好。
    但其实他拥有的一切都是虚的。
    宋彦并非宋家人亲生,就算宋鸣风这位养父一直待他不错,但论地位肯定也不能和宋家几位正经的公子相比。
    至于齐徽这边,他虽然因为生父这层关系,得到了太子的另眼相看,但由于他的能力和齐徽的多疑,要成为心腹,还是难了一些。
    因此想要保证自己独一无二的地位,对于宋彦来说,最好的方法就是成为宋家与东宫之间的纽带。
    现在曲长负不遗余力打击昌定王府,正合他意,卢家一旦倒下,齐徽在武将这方面需要新的势力。
    如果能够想办法让宋太师同意支持太子,那么他在齐徽这边,就是立下了大功,在宋家,作为太子最看重的人,地位也将上升一大截。
    所以齐徽看上谁都好,唯独不能是曲长负,否则,以宋家上下对他的疼爱,还用得着自己么?
    宋彦乍然闻此消息,顿时心生焦虑,这焦虑中还夹杂着对曲长负骤然生出的不满。
    ——这个表弟在哪里都受尽宠爱,现在连皇上都看重他,又做什么在太子面前抢自己这点风头?
    他在心里琢磨着,听见帐篷里传来脚步声,连忙往旁边一躲,只见骊妃步履散乱地从帐篷中匆匆出来。
    齐徽的话显然给了骊妃重大的打击,她几乎要靠着身边的侍女搀扶才能走路,根本没有注意周围,踉踉跄跄地离开了。
    宋彦犹豫了一下,没再进去,也悄悄退下去了。
    *
    曲长负本来就不耐烦热闹的场合,方才为了救李裳那一晕,倒是成功帮他解脱,不用守在前面伴驾了。
    等到把一帮前来看望的人送走,他变戏法似的摸出一壶酒,还没来得及倒,帐篷外面又传来轻轻的叩指声。
    曲长负把酒往旁边一塞,镇定道:“进。”
    结果进来的人是靖千江。
    “曲公子,别藏了。”靖千江进来便坐在了曲长负的对面,“能闻见。”
    曲长负的手一顿,干脆痛痛快快将酒壶拿出来,往两人中间的桌面上一放,嗤笑道:“璟王殿下,狗鼻子吧?”
    靖千江笑了起来,瞧着他的目光却是极温柔的:“过去你就是这样,身子不好,还不知道顾惜自个。我一看见你把人都打发走藏起来,就知道你又在偷偷喝酒了。这么多年,还是那时候的脾气。”
    曲长负道:“你不也是一样吗?别人都是‘醉卧沙场君莫笑’,‘急呼斗酒,旋拂征埃’,结果璟王殿下军功赫赫,竟然还能保持滴酒不沾,厉害厉害。”
    “滴酒不沾?”
    靖千江道:“别没良心了,你至少就诓骗过我三五回!”
    其实他并不是不能喝,他只是不喜欢沾染会令人沉溺的东西。
    很多人明明看起来没甚忧愁之事,言谈也文质彬彬的,可几碗黄汤灌下去,歌哭无忌,语无伦次,便仿佛变了人似的。
    可以说这么久以来,他见过的唯一一个豪饮至大醉而不失态的人就是曲长负了。
    对方的心,太冷,太硬,他的情绪在任何情况下,都被深深地包在一层冰壳之中。
    靖千江不喜欢这种感觉,所以他不喝酒。
    就像他不喜欢那些为了情人要死要活、软弱哭泣的怂包们一样。
    眼看着酒液徐徐倾入杯中,曲长负举杯欲饮,靖千江道:“今天刚动了真气,就算我没你那个晚娘脸的小端吓人,你倒也悠着点。”
    他把另一个空杯递过去:“给我分点,一人一半。”
    什么到了曲长负这里都会变成意外,无论美酒还是爱情。
    他一生都在拒绝沉溺,可对方就是他最大的沉溺。
    曲长负无可无不可,给靖千江倒了少许,酒壶又被他拿过去,将自己的杯子斟满了。
    曲长负道:“我听说卢延的两条腿都断了,这不像齐徽做的事,你干的罢?”
    靖千江一杯酒下肚,这回没被呛着,但是有点犯晕:“嗯。本来想摔死他的,遗憾。”
    曲长负道:“他伤势不轻,就算是不死也得残废。卢家先祖也是以武立身,现在卢洋卢延都不中用了,卢家的其他子弟不过平庸。只要你再稍使手段,他们手里的北路军迟早能归到璟王府。”
    他微微而笑,眼中似有波光流转。
    “目前朝中可用武将不多,眼看战事将紧,骁勇善战,用兵如神,这就是你最大的好处。”
    靖千江深深凝视曲长负的面容,脑海中却忽然又涌现出对方徒手制伏惊马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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