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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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说着又摆摆手道:“算了,过去就过去,人嘛,总要向前看的。”
    晋滁就看向他:“但愿仪贵妃娘娘也能如父王般,向前看。”
    “儿子嘛,没了一个,再生一个就是。”镇南王算了算,道:“岁数还成,应还能生,想你母妃当年生你时,也没比她小多少岁。”
    说到这,他抚着下颌粗硬胡须点点头:“将来会给她选个好驸马,年轻力壮的,又英俊又贴心,想必也就能抚平丧子之痛了。”
    驸马二字,几乎就差直接点明他心中所向了。
    晋滁没有吃惊,或许早在皇太子蹊跷暴毙那日起,他就隐约料到了他父王的滔天野心。
    “王妃跟二弟,尚在京城。”
    镇南王直接挥手:“成大事者,不要拘泥小节。”
    默了会后,晋滁细长的眸半阖,点头道:“我懂父王的意思了。”
    镇南王也点点头:“懂就成。那你现在告诉我,你是选择回京做孝顺外甥,还是选择在我跟前做孝子。”
    堂外,刀枪林立,驿站官道,长戈森森。
    让人毫不怀疑,胆敢擅自踏出外头半步,定会尸骨无存。无论你是贤孙,还是孝子。
    堂内,阒寂无声,有如死地。
    片刻,晋滁推案起身,对他父王单膝跪地:“仅凭父王吩咐!”
    镇南王大喝一声好,用力拍拍他的肩:“好儿子!”
    “识时务者方是俊杰!”将他扶起,镇南王嘿嘿笑道:“待天下尽在你我父子掌握中,你要什么没有?又要哪个女人还要不到?”
    这意有所指的话,到底令晋滁脸色微微一变。
    镇南王瞧在眼里,不点破,只做未察的抓起案上酒壶倒满了两杯酒,直接将其中一杯递他。
    “践行酒。喝完之后,便告诉我,你是选择南下,还是北上。”
    晋滁握着酒杯看他。
    “北上便是固守边疆,坐待时机成熟。” 镇南王笑道:“南下会艰难些,要与两广兵力汇合,夹击夷族于两江。”
    “夷族不是在北?”
    “老子说他们在哪,就在哪。说他们往南窜,他们就得往南窜。”
    晋滁直接把酒杯往他父王那一碰,而后一饮而尽。
    “我选南下。”
    镇南王亦饮过酒。
    “想好了?”
    “落棋无悔。”
    镇南王面色一收:“此后你不是我儿,只是我军中一将。去前立军令状,若事有差池,铡刀无情!”
    晋滁阖眸应是。
    父子二人共摔酒盏,以此为誓。
    驿站前,镇南王遥望远处那愈行愈远的南下军队,想着晋滁此行没选一个老将,反倒选了些新提拔上来的新将,不由莫名笑了声。
    吴耳就问:“王爷何故发笑?”
    镇南王叹笑声:“我是在想,这蛟龙岂能养在池子里。”
    吴耳想起世子阵前整兵的情形,仪容凛凛,目光锋利,喝令大军令行禁止,倒有几分大将的威仪,竟完全不似传闻那般纨绔不堪的公子哥模样。
    或许真如他们王爷所道,金鳞岂非池中物,一遇风云变化龙罢。
    “去把东方先生请来,让他再写封折子去京城问一嘴,这世子他去追击夷族去了,那么老子尸体哪个来收?”镇南王恨恨:“再放下去,可就要发臭了。”
    镇南王上的折子,圣上是无法回复了。
    因为五皇子的事,圣上受了刺激,中风了。
    朝中重臣前来养心殿看过圣上之后,无不面色发沉。
    如今圣上瘫在床上,别说动一动抬手批复奏章了,就是话都说不清楚。没等含糊的说两个字,涎水就直往外淌。
    “其他的事皆可放放,立皇太子主持大局为先。”
    出了殿门,几位一品重臣商量道。
    哪个都知这档口立太子的事最为紧要,可关键是,要立哪个?提起这事,众朝臣心里就忍不住一阵发凉。
    因为,他们都想到了四皇子。
    如今,皇室大概也就只剩四皇子。
    继五皇子出了意外后,他们本欲商量推举最小的七皇子上位,可没等他们将事情付诸实施,七皇子当天就意外没了。
    而此事的幕后黑手,他们觉得,当属那隐忍蛰伏多年的四皇子莫属。
    更令他们发冷的是,没过两日,昔年被贬为庶人的二皇子府上,被一批死士趁夜杀了进去。
    全府没留一个活口,连带那被废的二皇子,还有那两个年幼的皇孙。
    最后京兆尹逮着了一个未来得及自尽的死士,用尽了各种手段,总算得知了幕后黑手——正是那还被关在冷宫里的四皇子。
    何等狠辣的心性啊。
    光是想想,都让人不寒而栗。
    这夺嫡之争,果真是血流遍布,惨烈无比。
    冷宫里,四皇子得知了二皇子府上的事后,就重新跌回了破旧的木椅中,满心疲惫的闭了眼。
    事情总算能尘埃落定了。
    从五皇子暴毙的那日起,他就猛地意识到,他应是无形中做了哪个人的棋子,误入了哪方博弈的棋盘。
    尤其是七皇子的死,更让他加重了这个猜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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