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牌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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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再问一遍,是谁将我推下阁楼的?”萧清和瞬间冰冷的语气像是能冻结空气,多年军旅生涯赋予了他不怒自威的气魄,令人不寒而栗。
    他问的是到底是谁将他推下阁楼的,而不是他到底是怎么掉下阁楼的,他已经从这两人的对话中隐约意识到一些问题。
    “我们……真的……不知道。”美目婢女温顺地回答着他的问题,眸光却是躲躲闪闪,隐瞒着些什么。
    “是吗?楚姑娘……姓楚啊,还真好听。”他几字一顿,给绿绮一些抢着答复的机会。
    “楚姑娘不姓楚,是花妈妈赐名为楚的,你连这个都不记得了吗?那你还记得自己叫什……”绿绮果然跳陷阱。
    “绿绮!”美目姑娘再次厉声打断了正在兴头上的绿绮。
    萧清和凌厉地扫了一眼美眸姑娘,吓得她立马低下了头,而后端起托盘里的骨瓷碗,低头看了看药汁,舀起一勺慢慢浇到地面上,漫不经心地循循善诱:“哦?那她随花妈妈姓花喽?”
    “她才不姓花呢!楚姑娘姓顾,年方十二之时就被嗜酒成性的父亲买到此处了,据说是不愿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才弃了以前的姓,和这里其他姑娘小倌儿一样只有名没有姓。再说了,花妈妈也不姓花啊。”绿绮噼里啪啦地说着,完全没有留意到一旁那双不停使眼色使到几乎要转筋的美眸。
    姑娘?小倌儿?
    这不是……那种人……
    “不姓花啊……真可惜,明明是那么难得的姓氏。”萧清和连胸腔中那颗脏器都在颤动了,他强迫自己略过那几个刺耳的词,拨弄着碗里的调羹继续说道。
    “哈哈哈哈……”绿绮霎时发出银铃般清脆的笑声,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,上气不接下气地说:“哈哈哈……花妈妈是因为在这风花雪月之地才被人唤作花妈妈,我还是头一次听人说这样的姓氏难得……哈哈哈哈……”
    风花雪月……
    绿绮笑得直不起腰,萧清和却是如同遭了雷劈一般全然僵在床上。
    “绿绮!够了!”那美眸婢女见萧清和没了方才的盛气凌人,便立刻开口制止。
    绿绮立刻住了嘴,低下了头。
    他抱着必死的决心自行了断,却在他人身体里醒来,这素未谋面之人竟是个身陷勾栏的男妓!
    堂堂七尺男儿,不能战死沙场,为国捐躯,却在这污浊之地同一介女流争宠于萧清和而言,实乃屈辱!
    萧清和又惊又怒,却又无可奈何,大病初愈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,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着,强装镇定地讲手里的骨瓷碗放在一旁的矮桌上,手指微微抖动。
    “你们先下去吧。”他现在需要些时间,抬起右手用四指揉了揉额角,补充道:“将桌上的那碗毒药也一并带走。”
    两名婢女一听这话猛地看向了萧清和,美目惊慌地吞吞吐吐道:“这药……”
    “跟我们没关系!真的跟我们没关系!”绿绮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一边摇头一边着急道:“我们真的不知道!求你放过我们吧,不要告诉花妈妈……她会要了我们的命的!”她说着竟开始哭了起来,抽抽搭搭的,话都说不连贯了。
    美眸女子也跟着跪下,垂着头,不发一言。
    萧清和没工夫理她们,他已经疲倦至极,无力应对,挥了挥手就将人赶出去了,顺道弄出去的还有那碗有毒的汤药。
    其实他并不知道那碗药是否有毒,不过是想炸一炸,试试这两人是不是那什么楚姑娘的人。
    他在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,不要慌慌张张的,连死都不惧怕的人,还会惧怕活下去吗?
    他萧清和宁愿战死沙场身首异处也不愿作为娼妓而活,一想到自己要和一些连名姓都不知道的男女……肆无忌惮地行那些不可言说之事,还要被迫作为男人盛露的器皿使用……想想就头皮发麻,恶心想吐,胸口发闷,四周的空气像是变成了固态,紧紧逼近,堵得他发慌,喘不上气来。
    他右手撑着床,拖着左臂,慢慢躺了下来。
    他决定好好睡上一觉。
    兴许这些都只是一场梦,一觉醒来就好了。
    他前世作为银翼军将领,大敌当前,不露惧色,可这次,眼前发生的一切折了他的冷静。
    他竭尽全力地睡着了,这一觉睡得很好,无梦扰人,睡醒了以后,还是同样的纱帐,同样的木柜,连他自己倒在地上的汤药水渍都原封不动的躺着。
    萧清和闭上了眼睛。
    也罢,放弃抵抗吧,好歹也是跳过悬崖的人了,还怕被男人压不成?
    谁若敢压他便宰了谁就是,左右不是多条人命罢了,他萧清和手上的人命还少吗?
    萧清和深吸数口气,终于平静下来,打定主意直面这惊世骇俗又无可奈何的第二次生命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借着养伤的几天,他将这勾栏之地里里外外都摸得七七八八。
    他前世也听闻过此地,也多次从门前路过,但因为那个人不允许,从未进来过,这下巧了,他终于有机会瞧一瞧这地方了,不仅能瞧,还能住,这是他以后要卖身求生的地方了,得好生熟悉熟悉。
    可越深入了解也发觉得此地疑点重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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