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楼之珠玉_74(4/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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个事件,且此事件正向着看不见的方向发展。念及于此,景治帝只觉身上被冷汗湿透的龙袍泛出阵阵凉意。随后,景治帝忙不迭写下诏书,将郭应霖狠命斥责一通,直言郭应霖办事无能、敷衍了事,严令郭应霖严刑彻查:“左隽行刺统领一案,断非该犯一人逞忿行凶,必应彻底研鞫,严究主使,尽法惩办。现审情形若何?郭应霖此次摺内并未提及。前已明降谕旨,令稌麟驰赴刑部会同审办。郭应霖亦当督饬其余诸官,详细审讯,务得确供,不得以等候现任步兵统领为辞,稍形松懈,此事案情重大,断不准存化大为小之心,希图草率了事也。”
    与此同时,刑部侍郎高文铭并左翼尉寅康二人严词请求将人犯左隽严刑讯究,却仍为郭应霖拒绝,郭应霖道曰:“案情重大,不便徒事刑求。偿未正典刑而庾死,谁负其咎?”遂他二人无法,只得将左隽妻儿从河南擒来,当着左隽之面严刑拷打一番。然那左隽宛如铁了心一般,将头转向一旁,对跟前亲人惨状不闻不问,仍坚不吐实。见仍是审不出任何有价值之事,众官员只得放弃,暂且将左隽押回大牢。这边,因景治帝连番催促审讯结果,郭应霖赖之不过,首次上书拟定左隽罪名的奏折,择了三条貌似可信实则漏洞百出的行刺因由:首先,阿速部落南下侵扰我中原期间,左隽之友曾与反贼勾结,作为反贼内应而为当时正任顺天府尹的黄元善抓捕;其次,左隽之妻与人诱逃,左隽企图向府尹黄元善拦舆控告,被拒;再次,左隽所开办之小押行被黄元善出示禁止,致使本利俱亏。此三事令左隽对黄元善怀恨在心,遂此番趁黄元善出任代理步兵统领例行阅射之时,将其刺杀。又称“再三质讯,矢口不移其供,无另有主使各情,尚属可信”。
    此奏折传至景治帝手中之时,景治帝阅毕,龙颜大怒,只道是黄元善乃京中大臣,其突遭事变,案情重大,何以竟用“尚属可信”四字,可见其间尚有不实不信之处。待批示完奏折,景治帝方悒悒然命人备辇,前往太上皇宫中请安。
    ?
    ☆、第七十三回 朝堂风云虎兕相斗(六)
    ?  此番景治帝前往太上皇所居宫殿,并非往昔晨昏定省之时。入了大殿,只见殿中宫娥往来穿梭,正收拾案上茶盏诸物,景治帝礼毕方开口询问座上景昌帝道:“父皇,方才可是有人来过?”
    景昌帝答:“方才正是麟儿前来请安,现下已往贵太妃宫中去了。”
    景治帝听罢不言,暗自寻思半晌。座上景昌帝接过宫娥奉上的香茗,抬首觑了座下景治帝一眼,便已窥得他心事,遂状似不经意地缓缓开口说道:“尚记否,朕尝言,诸事不可操之过急。尤以那风头正盛之事,且需小心谨慎、步步为营,化整为零、逐个击破。若是贪图速成,冒进犯险,终至于骑虎难下、自断退路……”
    景治帝听罢躬身答道:“儿臣谨记父皇教诲。”
    景昌帝又道:“黄元善被刺身陨之事朕亦已闻知。”
    景治帝忙接着道:“此事还请父皇赐教!”
    景昌帝闻言笑曰:“朕所知未必较你更多,如何应对你亦是心知肚明。只此事事关重大,其间所系远非黄元善一人性命。此事将演变成何种态势,全在龙儿你一念之间。”说到此处似是又念起一事,又道,“朕为尔等之父,对尔等为人性情知之颇深。麟儿为人向来颇能隐忍,然若是逼人太甚,却也断无容忍之理……”
    景治帝答:“……是。”
    景昌帝道:“若言平息此事之法,当是解铃还需系铃人,你且好自为之。”
    景治帝答:“……是。儿臣谨记父皇导谕。”言毕施礼退下。
    出了殿门,景治帝挥手命銮舆退下,只领着众宫人信步往了御花园行去。一路走一路冥思苦想,只道是方才与景昌帝一番谈话,自己那城府极深的父皇分明无事不晓,想来今日之局未尝不是他当初亲手所设,今日这般结果他定然早已料到。他正是坐山观虎斗,坐视自己与稌麟二人相斗,究竟是谁更棋高一着。然而事到如今,景治帝心下仍然不得不承认,自己尚无一击扳倒稌麟的实力,欲一朝解除稌麟兵权无异于虎口拔牙,便如他那狡诈如狐的父皇所言那般,他当日之举乃是操之过急,妄图就此一步登天,终至于其力不济,反伤自身。此番径直寻思片晌,踌躇许久,终于咬牙命道:“宣孝亲王前来御花园见朕。另宣贾妃前往伺候。”宫人领旨自去。
    此番五皇子跟随在领路的宫人身后姗姗来迟,远远地目见景治帝坐于亭中,元春侍立在旁。五皇子遂止步,先命宫人前往通报,见景治帝身侧贵妃见自己到来亦无回避之状,方知此番他二人是专程候自己前往,方提步而入。
    步至景治帝跟前分别向二人行礼,礼毕,景治帝赐坐。只见亭中原已设好棋局,景治帝命五皇子入座,一旁元春已命宫人安置桌案,亲手烹茶。
    景治帝落下一枚黑子,随后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:“五弟欲何时接任原职?”言下之意乃是欲与五皇子摊牌,催促其赶快解决黄元善遇刺之事。
    五皇子闻罢此言,嘴角不动声色地浮出一缕轻笑,知晓此番景治帝已是按捺不住,然却是佯装对景治帝之言毫不知情,忙对曰:“皇兄恕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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