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节(3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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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尽欢是不可能。
    生辰宴定在中午,临近午时,该到的客人差不多都到了,在门口迎宾的丁管事正想招呼人收拾收拾去后院,忽然来了驾马车。
    马车通体黑色,素得很,拉车的马是匹矫健的好马,也是黑的,看着就让人觉得这马车来者不善。丁管事心里一紧,转眼就看见马车上下来一个人。
    下车的人也是黑的,外边罩了件披风,兜帽翻过来遮了半张脸。披风里面的衣服是正经的玄色,只隐隐有些刺绣的暗纹。
    丁管事心想这一身黑,还坐着黑马车,不像来贺寿,倒有点像是来寻仇,他定定心神,正准备发问,那一身黑的人已经走到面前,递了张请帖。
    握着请帖的手修如梅骨,肤色白皙,骨节漂亮得像是雕琢出来的,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贵人。那张请帖自然也是真的,面上是沈仆射亲手写的一笔好字,边上还洒着细细的金粉。
    丁管事一愣,先听见来人开口,一把嗓子清澈,是个年轻的郎君:“能进去么?”
    “能,能。郎君请。”丁管事赶紧弯腰行礼,一伸手,随便指了个机灵的小厮,“阿固,带郎君去宴厅。”
    “不必。”郎君自顾自迈过门槛,“去栖月亭。”
    栖月亭是沈仆射当年为了讨宋氏欢心,特地让人新建的,横隔在前后院之间。这郎君连栖月亭都知道,丁管事一琢磨,觉得八成是沈府的熟人,赶紧催阿固:“听见没?带郎君过去。”
    阿固一向机灵,弯着腰伸手引路,郎君只略略点头,跟着他过去了。
    丁管事看着一身黑衣的郎君走远,总觉得好像有哪儿不太对,顺手打开请帖。看见里边内容,他整个人僵住了。
    请帖是沈府发的,字是沈仆射写的,规规矩矩端端正正地落款敲印,洒金的底上却空出了收帖人的名字,像是不敢写上去。
    **
    栖月亭附近种了一排爱开花的矮树,用来分隔前后院,沈辞柔沿着走过去,边走边揪叶子,走过的地方扔出一条长长的叶子铺的路,矮树伸到路边的几枝都快被她揪秃了。她知道揪叶子不好,但她忍不住,一焦虑就想揪。
    阿耶过生辰,她这个做女儿的总不能不参宴,沈辞柔心里藏着事儿,挪去宴厅的路上遇见了宋瑶,且宋瑶身边一个丫鬟都没带,摇摇晃晃,脸色苍白,看着一阵风就能吹倒。沈辞柔哪儿敢让宋瑶一个人走,扶着她一同往宴厅去,到栖月亭附近,宋瑶忽然想起忘了东西,匆忙回去取,就让沈辞柔在这儿等着。
    沈辞柔背对着路,又忍不住伸手去揪。刚捏住一小片叶尖儿,手腕就被人紧紧攥住。那一下攥的力气够大,她手腕生疼,转身踢了过去,刚想开口叫人,话还没出口,自己先愣了。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    一身黑衣的郎君避开那一下,连兜帽都不摘,视线擦过帽缘看她,语气淡淡的,听着却有种肝肠寸断的感觉:“我问你,你是变了心意吗?”
    沈辞柔一愣,既想不清无忧会在这里,更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想:“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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