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8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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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上的绳索。
    韩天遥扫了她一眼,压着浮木的手扣得更紧,更努力地向对岸游着,却喘着气说道:“十一,扣紧你身上的绳索。若是你被冲走,我还得返身找你……不过……不过也不妨,若不能陪伴你一生一世,同生共死也未必不是一个好结果。”
    十一的剑抬出。水面,刺在了浮木上。
    韩天遥笑了笑,“这样好,再不怕画影剑跌落到水里。”
    眼见水波又涌来,他没再急于划水,忽抬手取出腰间的酒壶,拔开木塞大口喝着。
    十一盯着他,忽道:“留些给我。”
    韩天遥深深地看她,将酒壶递过,“冬日喝烈酒,果然暖和多了。”
    十一将余酒一饮而尽,倒也没觉得暖和,但腹中的确已有些烈意。她道:“走!”
    竟也奋力地划起水来。
    韩天遥微笑,却觉眼眶阵阵地热,忙凝定心神,努力积攒着力气,和十一一左一右抱住浮木,用尽力气向对岸游去。
    十一手足都已冻得失去知觉,只凭着本能努力划动手臂,与不时将他们兜头淹没的水浪奋力拼搏。
    血液似乎还是热的,正努力迸出最后的力量,在大雪和冰河的夹击中试图破开一条路。
    他们被冲出更远,但水流终于平缓了些,于是渐渐可以进三尺,退两尺,艰难地向生的希望跋涉。
    接近岸边时,十一已看不清那雪,看不清那水,更看不清冷风中瑟缩的芦苇。
    “天遥……”
    她张了张嘴,似乎想唤他,却也是无意识的。
    她连他也看不清了,但还能听到他不屈不挠的划水声,一下一下,近在咫尺地回旋于耳边,有出乎意料的令人安定的力量。
    她看不清他,可昏黑的眼前却意外地亮起了光。
    灿金的光芒将那漆黑的眼睛映得璀璨,明珠般华彩曜曜。
    隐隐的芍药花香里,他笑意清淡,暖而柔的气息无限地贴近她肌肤,“若我平安归来,我会立刻娶你。等朝中稳定,我便重建一座花浓别院。”
    “无需百花齐放,只需有我夫人一枝独艳,便已今生无憾!”
    其实,他是真心的;她早就知道他是真心的,只是走得远,不小心离了心而已。
    十一恍惚间笑了笑,人已晕了过去。
    梦里似乎在追寻着什么,又似什么都没有追寻。
    她只是在不经意间抬头时,看到了宋与询。
    大丛大丛的火红彼岸花旁,他依旧素衣翩然,温雅清逸,倚着一方白石把。玩着棋子。
    见她走近,他拈着棋子,亲昵笑容一如既往,“朝颜,如今可知道悔了吧?”
    而十一似乎也并未因生死相隔这许久便与他有所疏离,竟如昨日才分别般自然而然地走近他,说道:“悔。”
    “悔啊?”宋与询似微微地诧异,棋子轻敲于并无棋盘的白石上,“不怕,不怕,人生在世,谁都会做几样追悔莫及的事儿。”
    逐,死生不弃(四)【实体版】
    “可是,询哥哥,若有机会一切重来,也许我还会是同样的选择。”
    十一眼底酸得厉害,如少时那般去牵宋与询的袖子,却意外地扑了个空。
    他便坐在他跟前,人如玉,花似火,触手可及,——偏偏在触碰之际似隔着无形的墙,水纹般透明而柔软,生生将他们阻隔开来。
    “并没有机会一切重来,但你走到这里,也许……是一切的终结。”宋与询的笑意恬淡,“可不该终结对不对?”
    十一惘然,“询哥哥说什么?”
    宋与询忽素袖一挥,眼前的水纹蓦地化作大团浓雾,浓得再看不清他的模样,连火焰般的彼岸花也失了踪影。
    她待要再唤他时,喉间却似被浓雾呛住,想咳却咳不出来,胸口便憋得阵阵地疼痛。
    而耳边,尚听得宋与询浮在云烟里般的无奈却温柔的叹息,“还会是同样的选择……朝颜你好可恶。只是我的朝颜……向来如此。”
    十一想回答,但拼尽力气也说不出话来,努力地咳着,咳着,似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将咳出声来,然后吸入大口冰寒的空气,甚至唇边也尝到了雪花的味道。
    有炫白的光线刺着眼睛,又有喑哑的呼唤在耳边。不是宋与询清醇的嗓音,甚至唤的也不是“朝颜”。
    那人声声唤的,是“十一”。
    这世间唤她十一的,原只剩了一人;如今,连那人也很久很久不曾唤过她“十一”。
    十一呛咳着嗓子里淀住般的泥沙,终于睁开眼睛,看向对面那双深凹的黑眼睛。
    韩天遥屏住呼吸盯着她,惨白的唇动了动,居然再没能发出声音。他的双臂愈发有力地将她拥住。
    天已经亮了,雪势也小了些。他们正蜷于江边一株老榕下,旁边散乱地堆着两人的湿衣。包袱早已解开,里面能取暖的衣物都已被取出。一件棉袍披在韩天遥身上,中衣和狐裘也是男装,但已换在十一身上;韩天遥拥紧她裹着唯一一条毯子取暖,不断搓。揉她冰冷的手足试图让她缓过来。
    “都过去了!”他终于柔声道,“最困难的时候已经熬过去了,我待会儿便带你去找大夫。”
    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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