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请教他就是。”快活三接着又说,“报恩寺里有身份的大和尚,看看不是事,只得推了个人,赶到燕京悯忠寺——太无老和尚在那里驻锡。去的人将海和尚的诸般恶行,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。老和尚本待传集各山住持将海和尚问个心服口服,然后逐出山门,只以碍着人家闺阁,投鼠忌器,只好传话教海和尚自己知趣,让出住持,离开蓟州。”
    “这太便宜了他!”张中立愤愤不平,“若不教训他一番,离了蓟州,又到别处去作孽!”
    “管他呢!阿弥陀佛,让他早早走了吧。”
    “就不知他搭括上的女人是哪一个。”张中立看着石秀说,“师父,我替你老人家出气。”
    石秀是哑子吃扁食,肚里有数,便拦着他说:“不必,不必!莫去惹是非。”
    师徒二人的想法不同。在石秀,多少天来总想着潘公的情分、杨雄的面子,不能不息事宁人。虽说海和尚目前断了往来,但巧云千方百计要撵自己出门,存着甚等样的心思,实在难说。他虽已拿定主意,来去磊落,然而心里却不能说是脱然无累,就因为巧云的情形可疑,为着杨雄想,不能教人放心。如今有此结果,太无老法师整肃清规,让海和尚远离了蓟州,一了百了,是求都求不到的好事,如何肯节外生枝去多事?
    张中立却有些嫌师父软弱,而且年轻好事,想漂漂亮亮惹它一场是非出来,教大家知道自己的名头。现在看石秀的样子,也不知他为何这等好讲话,心里便有个打算,惹悟先惹不起,拿住了海和尚的短处却不必怕他。如果悟先要强出头,不怕师父不出面承当。
    一个不愿生事,一个偏要生事,师徒二人的想法,一东一西,再也碰不到头,只有一层倒是相同的:都觉得高兴得很!
    因此,遇上贪杯的快活三,三个人都吃得酒到九分九,各自打着灯笼,歪歪斜斜地回家睡觉。第二天石秀起身,犹自头昏脑涨,好在生意要关门,不照看也不要紧,所以起身又睡下,睡到日中才醒。吃过午饭,看看无事,便取了个褡裢袋挽在手里,袋里摆一把算盘、一本账簿,上街去收欠账。
    一半是潘记肉行做生意诚实,一半也是看石秀不好欺,所以一下午倒收了六七十两银子的账。石秀回店不回自己的卧房,一径走到后头喊道:“嫂嫂,嫂嫂!”
    “是三郎!”巧云问道,“可有事?”
    “今天去收了几十两银子的账,特地交了进来。”
    巧云不肯收。“原说了的,外头收来的账,归三郎你用。”她摇着手说,“你休交与我。”
    “嫂嫂先收了。”石秀想了想说,“权且算我寄在嫂嫂这里。”
    “不要不要!”巧云依然双手乱摇,“你自己收着的好。”
    石秀勃然变色,这等拒人于千里之外,倒真像绝了交似的,心里忍不住就想顶她一句:哪里真的就分家了?话到口边,却又想起潘公的嘱咐,自己对自己说:石秀,石秀!宁可他人不仁,不可你自己不义!
    这样一转念间,便答应一声:“是了!”转身回房。
    回到房里,放下了褡裢袋,心里在想:这银子她不肯收,莫非我就真的留下?自然不要,不要却又怎么处?
    一个人思索着,想起陪潘公在城隍庙听人说“三国”,关云长挂印封金的故事,顿时有了计较。
    “也罢!”他自语着,“我也学一辈古人。”
    于是找了张桑皮纸,将那六七十两银子包裹封好,上面标明日期,往床底下一塞,算是了掉了这天的一件事。
    “石三叔,石三叔!”一个小徒弟来喊,“有人寻你,说姓张,是你的徒弟。”
    这自是张中立,石秀迎出去一看,果不其然。“你怎的专程寻了来?”他问,“可有什么事?”
    “听说肉行不开了。”张中立问道,“师父,可有这话?”
    “你怎么知道?”
    “听东门‘醉瑶池’酒楼说的。说你老不等过节去收账,为的是要歇业了。”
    “是的,不等过节就要歇业。来,来,”石秀拉着他说,“总是扰你的,今天我也待请你一请。”
    “正要请师父吃酒。”张中立说,“还有下情上禀。”
    张中立虽是浪荡子弟,对石秀却颇尊敬。如今分手在即,石秀想到平日相处的感情,不免亦有不舍之意。如果有什么事可助他之处,正好稍尽心意,所以一迭连声地说:“好,好!只要我做得来,决无推托。”
    于是就到东门“醉瑶池”去吃酒,叫了四个女的侑酒,轮番相敬。等石秀有了三分酒意,兴致兜起来时,张中立方始开口。
    “师父,潘记肉行开得兴兴头头的,如何舍得关门?”
    “又不是我的买卖。”石秀随口答道,“别人要关,我如何一定要开?”
    “然则,杨节级又为何要关?”张中立问道,“莫非——”
    话虽不曾说完,石秀也懂了他的意思。“你莫混猜!”他正色告诫,“我与杨节级情如同胞,哪里有什么猜嫌?”
    “我随便问问,师父休多心!”张中立说道,“这也不去说它了,我只请问师父,肉行关了门做甚生计?”
    石秀怕泄露行藏,不肯说实话。“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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