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节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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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当时医生提醒,阿妈有这个病,那三个女儿的子宫多多少少会有牵连。
    起初程心不为意,后来才知道害怕。
    她生不出孩子。
    丈夫安慰了程心很久,说没关系,医学发达,他们可以慢慢治,滴水穿石。
    程心也是这么打算。之后她积极备孕,无奈一备十几年,连试管都做过了,她将近40,肚皮依然无果。
    程心哭着向丈夫道歉。丈夫紧紧搂着她,没有说话。程心想,他也心痛,难过,但强忍着,想方设法包容她。
    阿妈临终前说过,大人都走了,家里留下三姐妹,会是世上至亲的人。程心另有看法,她与丈夫相互扶持近二十载,感情比跟两个妹妹,甚至比跟阿爸阿妈,还要好不知几倍。
    正所谓穿着衣服见家人,脱了衣服见丈夫,丈夫才是至亲的人。
    而那个她以为至亲的人,陪她过完39岁生日后,提出离婚。
    他外面有人了,对方已经怀孕。
    程心大脑一片空白,晴天霹雳。半晌后她回过神,又恨又无力,觉得丈夫十恶不赦,又认为罪魁祸首其实是自己。丈夫劝程心说一句话,程心始终沉默,他要她说什么?指责还是体谅,忍受抑或拒绝?事到如今,无话可说。
    程心离开了那个家,神不守舍驾车远去。电台应景地播放着悲天伤地的苦情歌,听得她眼泪巴巴,却哭不出声音。
    原以为,近二十年的感情,堪比培育了二十年的孩子,无法舍弃,哪怕一条狗,都不可以。
    什么叫当头棒?是她全心全意去相信一个没有血缘的人,把他当作家人,视他为全部,而他用行动告诉她,傻瓜,没血缘,又岂会是家人?不是家人,又岂会不求回报地等待、包容与守候?想多了。
    什么是无常,又残忍?不是盛夏过境必摧的台风,是熟悉的陌生人之间忽亲忽疏的情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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