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,那里有满山遍野大豆高粱(8/1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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特下饭,他长得特让人入眠。看了一会儿,我睡着了。半夜,我恍惚着醒来,先摸摸身边的貂皮在不在。抱歉啊,姆们穷人家孩子,穷出毛病了。
    记得我买第一个名牌包,也是夜不能寐的,放在枕边,生怕睡到半夜,包就跑了。
    这次还真担心对了,好几万元的貂皮大衣真不见了。窗口边,一黑影正试呢。
    我一阵恼怒:“姥姥!”
    “这皮草不错,给我了。”
    “不行,他买给我的!”
    “你不是明天要退吗?”
    “嗯,舍不得了。”
    姥姥把貂皮给我扔回来,骂道:“没用的东西,一件破皮子,就稀罕成这样了?”
    我忽然增添烦恼,“姥姥,怎么办啊?”
    “动心了?”
    “我觉得我爱上他了。”
    “现在才爱上?那你以前干吗了?”
    “以前,我是喜欢他喜欢我,可现在,我就是爱他这个人,特别希望他好,如果他能好,让我不好,我也觉得值。”
    “就因为人家给你买了件皮草?”
    我点头,“特丢人吧。”
    姥姥走到床边,像小时候哄我睡觉那样,也躺下凑过来。我们祖孙俩,一起看郝泽宇的睡颜。姥姥的声音在耳边,柔柔的,“因为他用心了。”姥姥摸着我的头发,“大福子,我的宝啊,可怜见儿的,活到现在才有男人对你用心。”
    “姥姥,你能保佑我吗?对我用心的人,能不能不换,就他一个人?”
    “那我可管不了。”
    “姥姥你可真没用。”
    “但我能保证,只要你对他用心,他就对你用心,姥姥在天上,看得清,这是个好孩子,他把金子一样的心掏给你……”
    我睡着了,耳边响起姥姥哄我睡的歌谣,小时候她老唱的,“锔盆锔碗锔大缸,缸里有个小姑娘,十几了?十三了,再待三年该娶了……”
    〔六〕
    睡到日上三竿,我被郝泽宇亲醒。挺浪漫的事儿,但我那嘴巴臭的,我都嫌弃。我迅速跳到卫生间刷牙,照镜子,我的脸已经肿得不忍直视——郝泽宇怎么能亲下嘴啊?
    我收拾了一小时,妆发齐全地出来。郝泽宇正在接电话,我看着看着,迅速颓了。郝泽宇不洗脸不刷牙都这么好看,人比人真是气死人。
    我想起昨晚领头大哥说的,“你俩哪儿般配啊?”大哥真善良,还用般配这词儿,我俩根本就是人类形象上的两极。
    也别这么想,也许我心灵美?想到这儿,我更难受了。我特爱背地里说人坏话,我心灵也很丑啊!不知道怎么了,一向得过且过的我,在这个宿醉的早晨,自信心开始全盘崩塌。
    郝泽宇不知道我内心翻江倒海,放下电话,带我出去吃饭。去了才知道,东北人口中的吃饭,还得喝酒。
    领头大哥说得好,昨天喝得有点多,今儿再喝一点“透一透”。
    我是没法“透一透”了,喝了两碗粥之后,就开始发呆,待得遗世而独立,白貂大嫂看出我的意兴阑珊,说让他们男人喝死去吧,让我陪她算命去。
    我一听就来兴趣了。跳大神、狐仙……东北的迷信活动,都显得高级而神秘。
    郝泽宇有点不放心,想跟我去,被白貂大嫂呵斥住:“你干脆呼她身上得了,一刻见不着都不行啊?”
    我懂郝泽宇,我这人习惯性丢人兼惹祸,得有熟人看着。
    大嫂义薄云天,“她就是把哈尔滨砸了,也有我罩着呢!”
    领头大哥特担心,“你不把哈尔滨砸了,就不错了。”临走时他还嘱咐,“媳妇儿,开车悠着点,新车啊……”东北男的可真啰唆啊。
    但坐上车,我决定收回这句话。我白貂大嫂车技不行,车胆却很大,哈尔滨的路都是斜着的,大嫂车开得横冲直撞,险象环生,前面奥迪别到我们车,大嫂直接收掉车棚,站在轿跑里跟他对骂。
    终于活着到了算命地点。本来我以为是个茶馆,或者特古色古香的庙宇,结果是一特老旧的小区。白貂大嫂停车——说是停车,莫不如说就是倒车撞墙。
    我心疼后车灯,大嫂不在意,“嗨,就膈应把车当祖宗伺候。”
    进了门,客厅坐满了人,中老年妇女偏多,也有几个面目模糊的男人。也不知道怎么了,大家都跟商量好似的,都穿着深色衣服。有人抽烟,烟雾中,整个屋子最惹人注目的也就是我白貂大嫂。大嫂跟一个助手样子的人耳语一番,我们加塞就进去了。
    大仙儿也不是说话就捻胡子的白胡子老头,是一中年妇女,眼神凛冽,说是一精明的乡镇女企业家也行。东北的大仙儿都请神上身,开头她念叨了几句,我没听明白,大概就是“急急如律令”或者“玉皇大帝快显灵”之类的?然后她半闭上眼睛,头上下地晃。
    白貂大嫂先问生意。
    生意嘛,大仙儿说明年赚不到什么钱,但得稳住,以后能不能躺着赚钱,就看明年了。
    大嫂一脸“就这样?”的表情,我也不满意,这种套路话,我也能编一堆。
    大仙儿睁开眼睛,说别不满意了,你今年赚不少了。
    大嫂心满意足地点头。她把头一伸,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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