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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尝尝。”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霍蘩祁道了谢,将桃捧到怀里,因想着是言诤在记账,这回也不例外,将那点银子拿给他,她就可以离开了。
    不料正当她要从荷包里取钱时,言诤忽地转过身,眯着眼叱道:“好小子,又拿石头扔你老子,哪里逃!”
    那里有人?
    霍蘩祁张望了一眼,见林木蓊郁蔚然,奇秀深邃,却不见半个人影,但言诤说完这话便兔子似的往前一蹿,霍蘩祁便追不上了,顷刻之间古木一颤,言诤消失在了眼前。
    霍蘩祁环顾四下,大老粗们一个个屏息凝神,抽了老长一口气背过了身,似乎不敢看她,霍蘩祁不明就里地将白里透粉的新鲜桃子揣入了荷包。
    拂绿的幢幢树影之间,此时杳然飘来一阵琴音,一如往昔地古朴、幽雅,绵绵密密。
    霍蘩祁捂着荷包探寻而去,在树荫下六角飞檐的凉亭里,见到了巍然而坐的男人。霍蘩祁忘了脸红心跳,忘了其余的,不疾不徐地走过去。她现在只想把钱还清,然后从从容容地安排以后的日子。虽然,她还是有点怕他,因为捉摸不透他,所以才觉得未知而神秘。
    “我……”
    男人不抬头,低声道:“坐。”
    这一声“坐”随清声伴奏,仿佛多了几分跌宕委婉。
    霍蘩祁不自如地坐到他对面,石桌上摆着一张赭色桐木古琴,霍蘩祁低了低头,将荷包里的银子翻出来,可怜巴巴的几块摆到桌上,清脆地哗啦啦几声滚落在琴木边。
    步微行蹙眉看着,她翻出这些钱是什么意思。
    霍蘩祁也知道自己寒酸,所以不敢太张扬,只道:“之前跟言诤说好了,我时常来还银子,让他记在账本上的,今天……不知怎的他跑不见了,我就只能……给你了。”
    话未说完,霍蘩祁便敏锐地觉察到,男人眉峰如墨,眼眸阴沉了下来。
    她心中咯噔一下,又、又说错话了?
    步微行此时才得知,原来言诤背着自己收受了霍蘩祁给的银子。那些钱他从未想过要她还,这意思他记得自己传达过,言诤果然又该挨板子了。
    他不说话,霍蘩祁愈发觉得如坐针毡,再也待不下去,窘迫地要起身,“其实我知道这点钱是杯水车薪,但是我会慢慢还的,我只是怕,钱放在我手里存不住……”
    她维持现状也需要一笔足够可观的开销了,先前攒下的银子她大半花到了母亲的丧葬上,只余下一点以备不时之需,但她怕自己一旦有了钱便忍不住为了几口肉食花了,与其如此不如现在就还给他,一点一点地还,天长日久,总会还清的。
    但是男人却告诉她,“你不必还了。”
    霍蘩祁愣了,呆呆地抬起头来。
    四目交错,步微行的十指停在五弦上,食指微微不自在地蜷曲,但他脸色漠然,如平林寒水一般,霍蘩祁不敢多想,默默等着他说话。
    步微行瞥到她清爽发髻之间的那朵素白小花,薄唇微抿,“再过数日,我会离开芙蓉镇。那笔钱,不用你还。”
    在他一贯认知之中,如果想对一个地方真正抽身而去,那么一切恩怨情仇都是累赘。步微行对芙蓉镇的印象除了赵六阴氏之间的凶案,只有她而已。第一次,他不觉得她是累赘,而是……
    霍蘩祁先是一怔,然后便想到——理应如此。
    也许是这阵子经历的事太多,她都快忘了,其实他只是一个过客而已。忙完了自己的事,不留恋地离开,旁人无从置喙。
    但是,霍蘩祁轻轻咬住了下唇,“我欠你很多钱,这是肯定要还的,你走了,我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你。”
    四下一片沉默。
    繁花如霭,竹枝抚过回廊石檐,打出淡淡清声,犹如玉石铮璁。
    一帮人忐忑地看着,只见他们殿下在此危急存亡之秋,竟然沉默了!
    “不应该啊。”阿大摸了摸自己的下巴,“殿下平素也没见得这么害羞,他把人家霍小姑肚兜藏到现在不也半点没觉得不好意思,怎的脸皮如此薄?”
    言诤敲他头,声音低而凌厉:“殿下要不脸皮薄,你头儿置于隔三差五挨你们揍么!”
    那倒也是。
    说到此处,阿大贼兮兮笑起来,“头儿,你私下收霍小姑钱这事儿,估计又有一顿了哈哈哈!”
    阿大这厮嘴巴比言诤还大,这一笑起来,整片竹林子都跟着震颤,言诤身后几个赶紧行动起来,一个架住他的两只胳膊,一个捂住他的大嘴,将人往后头拖走了。
    阿大还在厮打,依依不饶求着回来看戏,言诤挥了挥手,让人将其拖出了观战圈。
    言诤揣着一颗老母亲般的心等啊等,殿下居然还不说话,他虽隔得远,但也明明白白瞅见,霍小姑坐了这么久,已经坐得很不舒服了,手轻轻揉着石桌上淡绿的襦裙衫子,且时时顾盼,似乎有逃走之意。
    男人若是让女人不舒服了,别说喜欢、爱慕,以后能有个好脸色便不错了。
    还有,此时说什么离开芙蓉镇,芳心未明,人家又没说稀罕你,你说一走,万一霍小姑答个“好走不送”,殿下你岂不是骑虎难下?
    想当年,言诤花了多少心思,费了多少周折,方才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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