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肉。(3/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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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小人敬仰你许久!”
    外地官员假意推辞:“哈哈!不敢当,不敢当!”
    官员便再奉承:“如何不敢当?……大人清廉,受些礼品最是应该!”
    “我现下已然不收礼,百姓吃不起饭!我回去预备做援助……为国分忧,尚缺银两!全当你为了通国,这箱银我收下……”
    推辞不过半刻。
    官员道:“为了通国、为了通国!”
    他们达了共识。
    朝廷统共发十箱银,五箱给外官,两箱给虎队,还有叁箱给谁?
    官员挺着肚皮,同外地官员走,嘴里说着去视察,腿里却走去妓院,不知如何风流。
    徒留虎队九人,被官兵团团围住。
    李虎左右地看看,奇道:“弟兄们,拦我作甚?我们来做生意!”
    官兵抽刀,刀身一抖既出,刀锋直指面门,李虎眼睁睁看,见着是刀,梗脖子受这压迫。
    刀锋愈来愈沉。
    过了片刻,他朝后退退,面色阴沉,不敢大声嚷嚷。
    前头是刀,后头一声巨响,似乎雷在耳边炸开,江濯被抽了脚边,疼得直捂脚。
    后头是官兵捋着鞭,道:“走!”
    二十几个官兵,压着九人,由土路低调地走,避开全部人目光,熙熙攘攘地进。
    走,走去何方?
    似乎压着囚犯,官兵不容许走快,亦不容许走慢,江濯走得慢,时常被推得踉跄,李虎走得快,被寻了根大绳五花大绑着。
    他们亦不容许问题,有谁问题,当即一鞭,江濯原想去问要去何方,生生地止住了,开始焦虑。
    此行不妙,若果去很远,澹台姒何如?
    她不安地张望,去寻生路,腿里走走停停,想要逃走。
    官兵察觉,阴鬼似的推她一把。
    “莫想着逃!”
    ——
    走,走。
    一路南下,由天亮走至天黑。
    虎队尽数寡言,男人们面色灰暗,死气沉沉。
    云已然黑,朵朵地聚,愈走愈天阴。
    雨淅淅沥沥浇下来,仍旧走,江濯同男人不同,走了一会便被冻到发抖,牙关打颤。
    李虎自前头,一直缄口,被压着背,被迫地垂首,发丝凌乱地湿,胡子滴滴答答地掉水。
    “雨大了!”有官兵忽地出声。
    雨一瞬下大,如同倾盆,雨滴打的人脸颊生疼,拍至李虎嘴唇,李虎嘴唇一抖,忽而甩身大叫:“放开老子!”
    却岂容他造次。
    官兵鞭子如期,未曾留过余力,风驰电掣地奔来。
    李虎见着,无法拿臂遮挡,当即被抽了个血脸,眼皮同眼底尽是血痕,血痕聚血珠,滴滴地朝下淌。
    “老子干你血妈!”
    男人诧异地别过首,过了片刻,惊吼一声。
    阴天里闪了雷,本是无声,却变有声。
    官兵二十余人,十多柄刀,四把鞭,此刻一一招呼给李虎。
    一鞭,两鞭。
    李虎意图被打散了,虎目暴睁,却定不住视线,恍恍惚惚地视官兵,耳边鸣着雷。
    叁鞭,四鞭。
    江濯一下心焦,拨开官兵,挤着头来:“李虎!莫要冲动……”
    官兵个个如同山,江濯于期间,似乎个黑老鼠,毛着脑袋被夹住,稚嫩万分。
    “衣裳……衣裳!”
    见着江濯,李虎顿时起了劲,死命地挣扎。
    “老子要把衣裳给她!给她!”
    鞭声轰烈地响,宛若天雷,凌乱地劈。
    空中炸雷,此刻似乎受劫。
    男人雄厚地咆哮,叫着一声声的,最后竟宛若病虎,病恹恹地沙哑了。
    “老子对她不起!……”
    衣裳,衣衫。
    给她,给谁?
    雷止了。
    有官兵拦了鞭,似乎是怕给打死了,将李虎给解绑,解了衣物,再紧紧绑好。
    “谁的?”官兵举着血衣,问。
    有男人接过,衣物于虎队之间流窜,无人讲话,却各个接过衣物,一手一手地递给队伍之中的江濯。
    江濯拿着了血衣,目光晃晃,牙关颤的更剧了。
    李虎脱了衣物,赤条条地于前面走,赤拳缚于后头,背上同胸膛尽是血痕,脸上血性,凶狠地拖着脚步,仍大步地朝前走。
    队伍行进,江濯又是落在队伍后头。
    她将血衣披好,神情不定。
    尽管习再多武,双拳难敌四手,更何况手里无趁手兵器,此刻万万不可冲动。
    后头是鞭,前头为刀,二十余人皆有武艺,她当何如?
    江濯牙关打颤,蛰伏似地勾住身,披着血衣,落在队伍后头。
    她低声道:“莫冲动……莫冲动……”
    雨愈浇愈大,到后来根本无法视物,几个男人将江濯包住,聚一块走,无声地照顾,肩并着肩头并着头,用手臂共撑个伞。
    “你们不必的!”江濯低声,“我并非体弱。”
    男人粗舌只晓得吐粗声:“你是女的!俺是男的,俺得照看你……”
    四周皆是牙战声,惨惨淡淡却有血有肉,教天地大然失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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