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髓 第51节(3/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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壤之别。她自然希望分得越碎越好,她也很愿意为翁主们争取权益。但是考虑将来会牵扯到婚后土地的归属问题,万一出现整合,岂不又添麻烦?
    她沉默,半晌才道:“封邑是皇叔自己的,有这个想法朕不会加以阻拦。儿女不分伯仲,本来是好事,不过有一点需知会皇叔,翁主不可带地出嫁。若嫁予王侯子孙,则地归公田,请皇叔知悉。”
    长史向上拱手,“诺。那么臣斗胆请问陛下,若翁主嫁予平民呢?”
    “那这块地就是翁主安身立命的底气,我源氏女子不做任何人的附庸,即便是婚后,也不需出嫁从夫。”
    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,魏王长史领命,心满意足地去了。扶微闲下来才觉乏累得厉害,这个时候午间小憩的时辰已经过了,想回燕寝睡觉是不能的,只好在路寝打了会儿盹。等缓过神来,命建业携她的手书去北军传令,调任两位母舅,一位为羽林左监,另一位为左都侯。如此羽林军和卫尉署都有了自己血脉相连的人,她倒真如太后说的那样,心里踏实起来了。
    做皇帝不易,每时每刻都在权衡利弊,有时候树欲静而风不止,想起丞相先前同她分析的那些,心里就觉得沉甸甸的。
    自她母亲死后,她对太后一直有份别样的依恋,因为欠缺母爱,她心里是拿她当母亲看待的。甚至上次出了韩嫣刺杀案,太后牵扯其中不能自辩,她还是极力的维护她。现在一切开始变味了,如果他们的推断属实,如果幕后的人是太后……她并不惧怕阴谋丛生,只是觉得失望。人和人之间的感情那么脆弱,患难的时候可以相依为命,为什么权倾天下后,反倒陷入勾心斗角了呢。
    第69章
    时隔两天,魏时行那里很快便有了进展。
    扶微难得清闲,看外面春光大好,让黄门设了帐幄在花坛旁,打算晒晒太阳,喝茶看书。可惜刚坐下来,便见不害进来传话:“京兆尹入禁中,递了籍牌,在宫门上等候陛下召见。”
    她哦了声,慢吞吞支起身子,将案拉到面前。也不想动,就在此处接见吧,便吩咐不害,“把人带到这里来。”
    章德殿是帝王寝殿,平时一般不在这里见人的,既然她懒动,难得破一次例也没什么。
    黑地绣朱锦的帝王幄帐下青羽垂挂,明珠坠角。鎏金凤鸟熏炉摆在中央,清雅的香气弥漫在柔软的空间里,连地上铺垫的重席都芬芳暗涌。魏时行进帐来,见少帝冠服端严坐于案后,面前的案上摆着一把桐木短琴。他迈左腿,长音嗡地一声;他迈右腿,短音靡靡。到最后他竟踯躅了,犹豫着不敢再上前,站在锦帷下,朝上揖手行参礼。
    少帝轻笑,笑容里带了点少年气,将短琴取下来,放到了一旁的地上。
    “魏卿请坐。”她向右手边的漆枰比了下,“今日进宫来,可是那个谣言找着根源了?”
    魏时行谢恩落座,拱手道:“坊间的人,但凡有牵扯的,臣尽数都拿入大狱了。起先从孩童问起,二十四个孩子众口一词,说有个货郎教他们这么传唱的。然后便是缉拿货郎,御城中走街串巷的又全数拷问,问出一个波斯商人来。那个波斯人装糊涂,给他琵琶骨上打了两根钉后,他终于招供了。据他说,是有人给了他五百金,叫他照着绢帛上所写的四处宣扬。”
    又是孩子又是货郎,最后还牵扯上了波斯商人,就为这一句话,也是煞费苦心。
    少帝正了正身子,“那个赠他五百金的人,可曾拿住?”
    魏时行摇头,“戴着障面相见,根本看不清眉眼。”从袖里掏出布条来向上呈敬,“臣看此物甚有蹊跷,请上过目。”
    少帝把东西接过来,就着帐外日光细端详,字迹雄劲,铁画银钩,似乎看不出什么端倪。
    “卿是何意?”
    魏时行起身挪过来,指着那绢帛道:“陛下请看,此帛非一般织物,缭绫嵌银丝,不是寻常百姓能够消受的。”
    她向来对布料不上心,一切穿戴都由少府负责,所以并不知道这种织物是如何在世面上流传的。听了他的话,把那绢帛捏在指尖仔细分辨,细腻的纹理滑如春水,才觉确实有些耐人寻味。
    “你可查过这料子的出处?”
    魏时行道是,“出自汉中绣春坊,那坊是专向宗室提供缎面的,不仅皇亲国戚府中有,甚至是禁中……今年的贡缎里,也有这种绢帛。”
    她讶然抬头,“禁中也用?”
    后院失火,真是人生一大悲剧。不过这皇宫鱼龙混杂,人多了,心又不齐,出点事也在所难免。
    会不会是太后的手笔?她将那布条紧紧攥在掌心,慢慢叹了口气,“命少府彻查,禁中这批绢帛都用在了何处。”
    宫里耗费起来,实在是物资巨万,做帘幔,裱纱窗,无一处用不到。所以就算查,她心里也知道,恐怕不会有结果。再者外面的宗室太多了,怎么一一审问?便是审问,谁又会承认?事情闹大了反倒引得众怒,不好收尾。
    “如今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,幕后主使非富即贵,极有可能是朕同宗。”她站起身,缓步踱出幄帐。春渐深,一阵风吹过,柳絮漫天漂浮,像大日头下乍逢了一场冬雪。她凝眉长叹,“我真有些难过,即位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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