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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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问话就好。
    杜弑拿了一张四脚高背凳子让主子坐下,他是习武之人,也不拘小节,一碗清茶都忘了奉,双目炯炯地看着主子审人,满心满眼地想学上两招,自己也不用每次都弄得那么费劲。
    卫枢坐得极是端方,甚至还伸手抻了抻袍角,好似在高堂之上与人论道清谈,而不是处于这阴湿的地牢之中,即将压垮眼前人的防御。
    他的声音不急不徐,语气温和,不动声色地透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来。
    “阁下湖州人士,远行多年,可思念家中老母与幼子?”
    宋清扬猝然睁大了眼。
    母亲他们远在千里,卫枢如何知道的?
    “本侯没有日行千里的本事,不过是听闻杨大人家请了户湖州人士做客。”
    杨令仪正是太子门下的一颗卒子,谁能想到太子不过十三岁,就要把手伸到平宁侯府的内宅中来了呢?
    太傅们每日讲经受文,半点也没教会他圣贤道理,竟琢磨出了这样阴毒的手段。
    “大人,卫大人,他们可好?我母亲与妻儿可有事?”宋清扬急红了眼。
    他本在湖州做绸缎生意,与妻儿老小也算安居乐业。谁知几代积攒的基业不知为何转瞬即倾,竟有京中人士找上门来,要他做祸害表妹的事情。
    他也纠结,但妻儿老小总要吃饭,又不敢得罪那背后之人,只得照着他们的安排上了京。
    他都这样认命的受他们摆布了,他们竟还做出绑了他家人的阴毒事情来?
    “你与虎谋皮,他们自然是落不了什么好下场。何苦火中取栗?”
    宋清扬痛苦地握紧了拳头:“我自知染指别家内眷罪无可恕,愿以死谢罪,把事情和盘托出,求大人搭救我的妻儿。”
    “你知道,本侯要听什么。”
    “是,是。”宋清扬忙不迭地答应。
    “我上京以来,在宝华绸缎铺栖身,那人每一月来一次,第一次便是要我想办法搭上表妹。”
    “因着幼时的情分,薛姨娘便常出府与我相会,一来二往之下……”
    “随后不知那人用了什么计策,我竟成了侯府采买布帛的店家。薛姨娘她……待我极好,是我对不住她。因着那人派下的差事,故意令林姨娘看到我二人私会。”
    “薛姨娘害怕,我又照着那人的吩咐,拿藏红花给了她。林姨娘……便去了,侯府里也闹得不可开交。”
    “惊了她的那只野猫也是你们搞出的?”
    “是,妙青也是他们的人。”宋清扬知无不言。
    卫枢按了按额角,把升上来的怒意压下去,他实在没想到,府中竟被人埋了如此多的钉子。
    “你们算准了,把一切都推在夫人身上?”他握紧了椅子上的扶手,指节发白,偏偏,他还真的没有相信妻子。
    “简大人身居大理寺卿多年,他们意有所指,怕是在此。”侍立在一侧的杜弑,声音带上了杀意。
    卫枢闭目,再睁眼已是一片冷肃,犹如寒霜:“太子心大了。因我把着军械处,岳丈又掌着邢狱,拉拢不成,便想杀鸡儆猴。”
    “太子这般阴毒,若是即位,怕又是一个顺昌逆亡的夏桀。”杜弑的话透着些阴森。
    卫枢一笑,又恢复了平日的风光霁月:“他不会有这个机会。”动了不该动的,就要付出代价。
    *
    燕京的天气愈发的寒了,简祯正在抱着手炉昏昏欲睡,见卫枢掀了帘子进来。
    他解了大氅,抖掉一身的风霜,坐到简祯的对侧。
    “侯爷,那宋清扬可查问出来些什么?”自昨日她回来,这件事便挂在她心头一天了。
    “疑是受太子指示,意指平宁侯府与你母家简氏。”卫枢答得干脆利落,顿了顿,又郑重地道:“我中了计,竟写了和离书予你。是我过分轻率,抱歉。”
    他可以想象,如果不是妻子醒来后止住了乱局,又顺藤摸瓜抓住了宋清扬,卫家与简家必定剑拔弩张。
    简祯很是惊讶,卫枢竟主动向她低头?
    若不是原身性子的缺陷,这个局也未必能成,单是让人轻易引诱了薛姨娘,安插了妙青,就可以看出宗妇的不称职。
    只是原身也早已怀着怨而去,为这个局付出了生命。她一时也不知道究竟该怪谁,只寄期望能公正地审判凶手,以告慰原身与林氏的亡魂。
    “侯爷不必对我致歉。”简祯举壶为他注了杯热茶,“我只想问问,您打算如何处理这一干人等?”
    “宋清扬先关着,以待时机,以便重创太子。薛氏与其余众人,夫人处置便是。”卫枢接了茶,感受着杯上递来的阵阵暖意。
    “妙青背主,没甚么可讲的,按家法处置便是。只是薛氏,还望侯爷不要赐她白绫鸩酒,送到底下的庄子里可好?”
    薛姨娘也是一个被轻易辜负了的可怜人,况且,她又是宜姐儿的生母。那个小姑娘不过两岁,腼腆害羞,她实在不忍叫她失母。
    这话说得让卫枢侧目,她素来是看不惯姨娘的,也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,这么还肯为薛氏求情?
    “薛氏侍奉侯爷也有数年,又有了宜姐儿,也该念一念情分的。”简祯很磊落地劝他,“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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