瞻云 第110节(1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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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许他“迎娶”自己,是对他至高信任。
    “除此之外,我也想要一点平凡的幸福。”
    青庐锦帐中,红烛高燃时,江瞻云跽坐在榻。话语浅浅,吐气如兰,芙蓉面灿若烟霞,手捧一张滚烫面庞,将他埋入胸膛。
    是云的柔软,花的芬芳。
    许他行过高耸峰峦,看海市蜃楼、明月两轮,喂他白银盘里一青螺。
    又执他手入密密丛丛小径,按捻拨揉几许,再弃他手,让他亲来,延子嗣、承国祚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日上三竿,碎金穿窗挥洒,映一地斑驳。
    廊下锅炉中的水在第三次沸腾后,备水的侍者得掌事出来传话,“将炉子封起来,温着就好。 ”
    意思是一时半会还用不上,主子们还没醒。
    实则薛壑早醒了,甚至已经更衣理妆毕,这会坐在床榻揉手腕。闻滴漏声响,回首望去,辰时六刻。
    “再过两刻钟就是最后用药的时辰了,自己说不可耽误的。”
    江瞻云毫无感应。
    “我都已经用过了,你错过时辰、药效怕是会发挥不足。”薛壑伸手捏了捏她面颊,见人只是蹙眉缩了缩,一个翻身又没动静了。
    他坐过去一点,把她的手从被衾中拿出来,按揉虎口处的百谷穴,由内往外朝掌心按压十次,如此重复三回;然后又按她肩头的肩井穴,继而揉捏耳部,最后看她朝里侧身躺着,又按了后颈的风池穴……
    “……再用些力!”
    这人终于醒了,仰头蹭他手臂,发丝上下滑过,阵阵酥痒。
    “老实点!”不仅痒,还有些疼。
    薛壑皱了皱纹,将人裹着被子捞起来。
    因为都是提神醒脑的穴道,江瞻云睁开眼,眸光中已经扫去混沌,只是酿起的一股脉脉情意婉转流泻,山雾烟云般缭绕。
    “郎君!”
    她弯着眉眼,下巴抵在他肩头,张开双臂任他施为。
    声入耳,肌肤贴肩头,龙涎香从她身上弥漫,薛壑揉了把她的脑袋,将她抱下榻。
    “开心吗?”
    薛壑给她中衣系妊,嗯了声。
    “还失落吗?”
    薛壑拿来深衣穿入袖子,摇头。
    “这些年自己过过生辰吗?”
    薛壑给她扣上腰封,没有反应。
    “是不是一到腊月廿三,就觉得朕无情无义。”
    薛壑俯身给她穿靴,捋平袍摆,依旧无声。
    最后佩玉戴珏,听到一声叮当作响,薛壑仔细纠正了其中一块的位置,保证天子行走举止见,玉生光而静默,珏有泽而无声。
    一切整理妥当,方起身抬首,“你不记得也正常。但我总想你不至于不记得,只是忙于政务一日下来太累,毕竟那日是你立朝之诞辰,我没有争的理由。”
    “却也实在没想到,立朝在那日是因为我生辰在那日——” 薛壑英朗清俊的面上,一双星眸粲然,从脖颈烧起的绯红燃至耳垂,他靠近新婚的妻子,“陛下再说一遍与臣听!”
    昨夜情浓兴高处,她散了发带,要绑他一双手。薛壑到底没她游刃有余,有些放不开,讨饶与她说不。
    她从他点点红梅落雪的胸膛松下唇齿,低低柔柔道,“朕择你生辰做立朝之日,原是要天下都知道,神爵年因你而生,你与神爵同在。”
    一句话,他伸手与她前,心甘情愿被束缚。
    “好话不说二遍。”江瞻云拂开他,但闻他“嘶”了一声,侧首望他,“怎么了?”
    “没事——”薛壑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往后背过手。
    江瞻云一把拉过来,见两手腕间一片鲜红,左手腕勒痕泛青,还破了皮。时值太医令送坐胎药过来,江瞻云当即让他看了,又送来一些膏药。
    太医令交代涂抹方式说得自然流畅,显然不是第一回见识治疗这等伤口,但还是瞥了薛壑好几眼。
    从难以置信到捋须接受。
    左右都是天子裙下臣。
    “再晚点传,都退淤愈合了。”殿中就剩了两人,薛壑缩回手,“我不要涂。”
    “朕的不是!”江瞻云捧来他的手,细细涂抹,“大不了下回换朕,成了吧。”
    薛壑感受着腕间火辣辣的余痛,目光在她细白手腕上流连,“下回、你绑松点就成!”
    *
    小年之后便是除夕,转年正旦,新春过去,明窗开笔。春风拂开冰面,金堤修缮进入最后的阶段。
    神爵六年二月十二,自开工后,薛壑便从琅琊赶赴平原郡,一应起居都在那处。江瞻云在行宫处理这一年的新政,直待三月初全部结束,方过来金堤视察。
    同年前预估所差无几,一切进行得很顺利,三月底全线完工。
    “修缮金堤,除了这处官员的功劳,京畿之中的大司农封珩亦功不可没。若非他统查各州府库钱谷,进退有效地征收了一批税金,这竣工只怕还要一段时日。”
    一行人沿堤坝畔行走巡视,三月春风带着泥土的气息拂面而来,让人心旷神怡。薛壑伴在江瞻云身侧,两人走在最前头。
    “封珩!”江瞻云咀嚼这个名字。
    当年储君的五大辅臣,如今只剩他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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