瞻云 第73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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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当你没说,你就会不立吗?”
    “不会。”
    薛壑重新寻到那缕青丝,将它放在了外袍上,坐直身子,觑她微愠面庞,忽就眉目舒展,笑开了,“陛下提早告诉臣,臣很高兴。”
    江瞻云哼了声,也笑了,“你不问是谁吗?”
    “任他是谁,都不是你开朱雀门盛迎的夫婿。”
    秋阳和煦,薛壑目光久落她身,几经变化,不曾挪移。
    宣室殿中,这日尚书令温松也在。他在伪朝五年开始,便称病不入宫,只在每月月底上朝一次。明烨为表贤德,更是在每月十五的时候,领群臣前往尚书府论政。俨然将尚书府当作了丞相时期的百官朝会殿。
    江瞻云上位后,对此一条,大加赞赏,遂延用至今。甚至连朝会都不需要温松前来,只添了每月初一和十五都去尚书府论政。无需温松出府,以徒尊师,丝毫没有半点为君的架子。
    是故今日温松来宣室殿,江瞻云闻通报,急急出殿步下丹陛,不仅免他跪拜,还亲身相扶。
    “老臣抱恙在身,不能给陛下分担分毫,累陛下清减至此。”
    “人吃五谷,莫说老师花甲年岁染恙,便是朕这年纪也难免生病不适,怎能说是老师的不是。再者昨日亏得老师,容朕多歇了一日,否则朕头都被他们闹大了。”江瞻云一路搀扶温松入内,在右手第一位坐下,目光扫过第二位上的薛壑,“还是老师镇得住他们,旁人到底不如您。”
    “一把老骨头,陛下谬赞了。”
    薛壑这会才收回一直落在她身上的视线,昨日之前还是病榻上忍不住疼痛泣声连连的女郎,今日已是宣室殿定人生死的君主。
    实乃这日两桩政务,令诸人胆寒。
    一处是青州军况,左手的庐江长公主回禀,道是初八接到的最新讯息,大军入主青州城后,赵辉将军同高句丽第三次交手,两胜一负,根据暗子探营得来情报,高句丽正在酬兵。兵甲不足,当离撤军不远了。
    此乃捷报。
    只是捷报到底经打仗搏来,总有生死。
    此战牺牲一位副将,温冲。
    温松第五子。
    此番随主将温颐出征的,有他的两位叔父,还有四位堂兄弟。如今,一位叔父殉国。
    “老师,您节哀。”
    温松颤着背脊,阖目颔首,“战场上,生死难料,吾儿为君分忧,为国献身,是他的荣光,亦是臣的荣光。”
    他缓了缓,一双热泪腾起的眼睛逼回泪水,“臣今日来,一是确乃想听一听吾儿之事,虽当日城郊大营,臣已经同他们道过别,但总还是想头一个知道他们的消息。二来,是有一事上奏陛下。战事当头,闻上月里有商贾献资。臣不才,有几门生不在庙堂且在江湖,近日来府中提议,说也想献上一点绵薄之意。”
    话毕,从袖中掏出一物奉上。
    江瞻云接来看过,乃集资两千万钱。
    “虽说杯水车薪,但朕也不能驳了他们好意,你代朕谢谢他们。”江瞻云温言道,“人死不能复生,老师不若先回府中歇息,温门还得仰仗您,朕也需要您,您可不能倒下。”
    “既然来了,老臣就伴着陛下。”
    江瞻云笑笑,“第二桩事,是温颐的,他立功了。”
    殿中朝臣都是参与朝会的一千六百石及以上官员,封珩、许蕤一行闻言,当即对眼欢颜。
    然待闻具体事宜,莫说他们二人,就是薛壑也有些惊到了。
    温颐立下的功劳,乃搜到了冀州、袞州、徐州三州州牧不臣之心的证据。当下已经由信使送来,而在他们在此论政之际,随军而去的三千卫已经严控三州州牧。
    薛壑有些回过神来,看向江瞻云的眼神痴迷中带出几分敬仰。
    原来去岁,她是故意不派中央军增援的,派徐州牧领幽、冀并两州提供粮草,其实不过是一场试探。
    但凡徐州牧愿意分兵一万五前往,冀州愿意提供粮草,最近最富有的袞州愿意无令而及时增援,她都可以放过他们。但偏偏除了最远最穷的幽州筹出了万石粮草,其他三州都无动于衷,百般借口不调兵、不筹粮,这便触碰了她的底线,验证了她的猜疑。
    她的猜疑从何而来,乃去岁鲁鸣的孝母文。
    鲁鸣身在幽州,孝母文却能通过东北道诸州,几乎传到长安,这些州城的州牧忠魏之心便值得怀疑。
    而确实,没有比温颐去办这件事更合适的人了,因为鲁鸣是温松的门生,很显然这手笔也是出自温门之手。
    所以,温颐不是去找证据的,是去骗证据的。
    边地州牧只当女君上位之初,忙于应付长安中央各派政权,无暇顾忌他们;而长安权贵则当她疲于备战边地战事,腾不出手管理朝中庶务,轻视至此。
    却未曾料到,年轻的女君在还没登基时,就开始布局,如今逐渐收网。
    宣室殿中,数十位朝臣一时面面相觑,静了声响。后大司农汇报了钱谷之事,再有温松推选了数位可任州牧的人选,这日论政结束。
    “无事且散了,庐江和御史大夫留一留。”
    群臣三三两两退去,江瞻云还是亲身去扶温松,劝他节哀,送他一路至阶陛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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