瞻云 第23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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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白了他一眼。
    “殿……”
    又是一声,含糊吐出半个字,直直跌在女郎心头。如碎石入湖,声轻涟漪重。
    于是搁在榻上的手不自觉重新靠近了他。光线晦暗不明,女郎的食指和中指指腹碰上了他手背肌肤,凉湿没有温度。江瞻云惊了惊,眼看他反手就要握上,一下缩了回来,从榻上站起。
    新婚夜你不是走得挺坚决的吗?
    这会这般念着我了?
    江瞻云居高临下盯看他,须臾转身走了。踏出两步,却又驻足不动,指腹上还有片刻前微亮的触感。她挑起一双长眉,在心里将人骂了一通,闻身后呼吸渐起,当是不适过去,重新入眠。哼声拨下全套护甲,从袖中掏出一方巾帕,蘸了些水润湿,悄声坐回床头,将他唇口残留的一点血迹轻轻擦干净。
    她看着眼前的青年,意识到这是两人相识十年来,头一回共同夜宿在这处府邸中。原本在承华廿九年的腊月,她也想夜宿向煦台的,结果这人不给她住。
    江瞻云翻了个白眼,将帕子摔在他胸膛,用眼刀劈了他两回。
    这晚她一点睡意也没有,在门外楼台上望了半宿未央宫。
    回忆如潮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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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作者有话说:本章依旧有红包!
    第20章
    承华廿九年, 腊月初三。
    这日是江瞻云十四岁生辰。
    储君生辰自然宴席大摆,正日里天子赐宴,之后她回去上林苑又摆了三日流水宴。结果回来未央宫就病了, 窝在明光殿出不来。
    薛壑在府中闻此消息, 第一反应就是活该。
    隆冬时节, 上林苑长扬宫中的宴会上地龙烧得太热, 于是宴至中途欲取凌室里拜冰的葡萄酒饮用。本就是冰雪天气, 如此用下,外热而内寒,岂不要生出病来。彼时他也在, 劝之无用,翌日便索性独自提前返回长安城中。
    这厢果然病了。
    他闻侍从禀告,没来得及听完后续的话, 匆匆入宫探疾。
    候在明光殿外等通传的空隙,他有些静下些心来。
    跑这样快作甚?
    她有的是奴仆医官,上至天子, 下至臣属, 哪个不围着她转, 不差他一个。这般巴巴跑来, 两袖鼓风,环佩撞声, 像个什么样子!
    但凡她还有口气挑理, 八成又要给他扣个“君前失仪”的帽子。
    薛壑理正衣冠, 脑海中来回转了一圈,《上君节乐廿规疏》中的第一条‘定宴饮之期’此刻正好能用上,且有她的病为实例,又能劝谏还能先发制人。
    甚好!
    “殿下今日患疾, 原在意料之中。宴饮之上,前有臣作《上君节乐廿规疏》以奉君,后有宴饮时臣再三劝……”他这样想,入内之后便这样说。
    然才说两句话,便闻罗纱帐后一声难抑的呻|吟,一个杯盏从里面砸出,人从帐后冲出来,直扑到他身前,嚷道,“孤不是饮酒生病,孤是牙疼,孤长牙了,牙疼,疼死了……”
    “殿下长智齿了,疼了好几日。怪婢子没提前和您说,原以为您知道的。”在偏殿候命的文恬闻声赶过来,见状一边让宫人收拾打扫,一遍拉过薛壑悄言,“太医署说寻常都是双九年才开始长智齿,殿下早了些,身子骨又嫩,便不敢随意给她用止疼的药,只教导了一些漱口清毒的法子缓减。殿下疼得受不了,又用不了膳,正是火气旺时,您莫要火上浇油,且顺着哄哄。”
    “都滚出去!”江瞻云带着哭腔,跺着脚。
    “再不济,您受累让她骂两句,消消火! ”文恬将薛壑推过去,自己领宫人赶紧退下。
    内寝中就剩他们两人。
    少女卧榻数日,这会就穿了一身中衣,赤足披发,左右疼得站不住,榻上也待腻了,直接席地而坐。一手捂着半边面颊,一手揪着氍毹上的毛。许是实在疼得厉害,未几一小片毛就被她薅光了。
    头一日,长出智齿的那片牙龈发胀,一阵阵钝痛像是会跳舞一样,在肉上跳着疼。第二日起同侧的耳朵、太阳穴、喉咙都开始疼,夜里疼得更严重还伴着低烧,压根没法睡。这样反反复复六七日,堪比酷刑。
    结果,这人跑来半点不问安问好,还又开始训导起来。
    十四岁的少年储君没吃过这种苦,越想越委屈,“哇”得一声彻底哭出声来,顺带扬手将掌中的东西扔向他。
    砸死他,让他也疼一会。
    但她掌中有甚?
    乃一团刚刚薅下来的羊毛。
    牟足劲的一扔,扔出一团羊毛。
    还因她坐着,他站着,软绵绵的毛尚未过他膝盖便落了下来。
    薛壑被她扬手的姿势吓了跳,但碍着君臣之礼没有避开,原想扛下这一击也无妨,如文恬姑姑所言,让她降降火。
    但谁曾想到,是这么一团东西。
    他没忍住,“噗嗤”笑了出来。
    笑得万分不合时宜。
    即便他就弯了下眉眼,扬了一点嘴角,但落入女郎眼中,简直罪大恶极。
    江瞻云仰着头,一双红通通的眼睛完整映出他面容。她眼里蓄着泪,眼底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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