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0章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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泼,隔着牢门把窝头掷进赵兴礼的囚室。
    窝头一骨碌滚到赵兴礼脚边。
    狱卒道:“她不吃,给,拿去吃!填饱肚子啥病都没了。”
    狱卒拎着碗抬步往班房去。
    “等等。”
    陈良玉唤住他。
    狱卒踱回来,又瞟向她腰间的金玉带,“怎么,想通了?”
    陈良玉道:“刑部大牢,置刑狱大夫二人,他有病,为何不找大夫来医?”
    狱卒嗤嗤地笑,“刑狱大夫那就是个摆设。”
    他上下打量陈良玉,“辅国骠骑大将军,三州兵马大元帅,侯门勋贵,天子近臣,大名鼎鼎的人上人,当大夫搁哪都好找啊?倘若你家里能把你从这儿捞出去,脱了你这身衣裳下民间去瞧瞧,百里无游医,三舍留一铺[1],多少老实巴交的好人得了病吃不起药等死,还找大夫给这些凶徒、罪人瞧病?歇着吧你。”
    狱卒好一顿嘲弄,迈着步子离开了。不久,狱卒值夜歇脚的班房便传来骰盅摇骰子的响动。
    翌日,牢门前安放在石台上的日晷圆盘的晷针影已偏斜。
    午时过了。
    却迟迟没有等来刑部堂官提审的文书。
    赵兴礼咳了一宿,天牢的窗密封不严,漏风漏得厉害,到了后半夜,囚室更冷,陈良玉听着那头咳得心肝脾胃几乎要呕出来了。
    这一夜没睡好,陈良玉白日打不起精神。
    肚子“咕噜”一声。
    刑部大牢一天只放两餐,午时和迟暮放饭。
    送饭的伙夫推着木轮车粗暴地挥勺添饭,搁很远都能听到怒骂声,经过陈良玉门前时,照例搁了一碗稀粥,两个窝头。
    她看向今日送来的粥,依旧稀得不够塞牙缝。已顾不得挑卖相了,端起碗猛灌一大口,那碗姑且能称之为粥的东西只在陈良玉嘴里停留一霎,当即喷了出来。
    “噗——”馊的。
    “忒忒。”陈良玉一口啐出,“你怎么做的饭?耗子死锅里了?”
    伙夫转身折了回来,提着勺子指陈良玉嚷道:“你怎么回事?”
    “我不吃这个。”
    伙夫骂道:“我求你吃啊?不吃饿着。”收走了陈良玉的碗。
    牢头赶了来,手里提着竹编饭盒,赶走伙夫,好声好气地劝慰,“大将军,昨夜送的饭都没怎么吃,今儿给您弄了些干净的吃食,知道您以前过的是锦衣玉食的日子,可您要是饿死在天牢哥几个是要担责的,您就当行行好,可怜可怜我们这些无名小辈,可别挑了,吃吧。”
    牢头透过放饭的闸口将碗搁在地上。
    木碗里是腾着热气的精白米,竟难得盖了一层烧好的菜,几片酥肉。
    陈良玉看了一眼,只有碗,没筷。
    牢头抽出一根银针探进碗里,停留片刻,又抽出,“没变黑,没毒。大牢哪天都有想死的人,筷子往鼻孔一插,一捅,人就没了。后来就有不放筷子的规矩,您吃完,碗也要立即收了。”
    陈良玉捡起地上的碗,饭食还没送入口,昨夜那位狱卒跑来,对牢头道:“头,尚书大人来了。”
    “开什么玩笑,尚书大人会来大牢?”
    “真来了,眼瞅走到门口了。”
    牢头紧跑着迎了出去。
    赵兴礼这会儿又捂着胸口猛咳起来。
    陈良玉刚扒拉几口,谭遐龄便命人打开牢门,搬了套简陋的桌椅搁置在陈良玉身前,桌上放了笔墨和宣纸,一份西岭和南境的邸报,还有几柄烛和一只茶水壶。
    搁下东西,谭遐龄一句话也没敢多说,忙不迭又走了。
    陈良玉透过牢室喊:“谭尚书,这有个人快咳死了,叫个大夫来瞧瞧。”
    谭遐龄顿足,极为作难,“非本官不愿,皇上下令,不准给赵兴礼医病。本官不敢抗旨啊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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