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章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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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荣隽一松开手,小乞丐落地就跪在地上一个劲儿朝荣隽磕头,嗯嗯啊啊地。
    边磕头,边双手抱拳,上下摇摆着作揖。
    竟还是个小哑巴。他是在求饶。
    似乎又不是在为自己求饶。他磕着头,使劲儿拽卜娉儿,像是催促她一起下跪磕头。
    卜娉儿把小乞丐拉起来,一把捂在怀里,道:“我弟弟,是傻的。”
    小乞丐似乎不认可这个说法,挣扎了两下表示抗议。
    “你身手不错,跟着我罢。”陈良玉道。
    谢文珺坐在石凳上,将目光从那处移到脚尖,下巴搁在膝上,随手拾了一根稻草,掐成一截又一截,扔在地上。
    又听陈良玉道:“我给你建功立业的机会。”
    谢文珺又将被她掐成段的稻草捡起来,拼一拼,看能不能再拼回去。
    “如果你有这个胆气,往后便不用再做挑货、背柴的苦力活儿了。”
    卜娉儿贴假胡茬的手一震。贴歪了。
    她极僵硬地抬起头,眼眸中闪过欣喜若狂,可随即又变得纠结、挣扎。她将头扭向右边,盯着南方,犹豫片刻,还是摇头推拒了。
    “我还要等人。”
    “等谁?”
    卜娉儿打量着满屋子官兵,脸上流露出忌惮与惧怕的神色。她以沉默应对这个她不愿回答的问题。
    谢文珺没能把稻草拼起来。她从石凳上起身,走到二人旁边,“与你一样,不愿答话就不说话。”
    陈良玉耸肩。
    外头传来一声:“下官参见公主,参见陈将军!刺客已伏法,臣杜佩荪救驾来迟,罪该万死!”
    紧接着一声:“臣邱仁善护驾来迟,罪该万死!”
    邱仁善?陈良玉挑了挑眉,“呦,熟人。”
    卜娉儿整个人僵在那,瞪大双目,忌惮与害怕都藏不住。
    小乞丐被她僵劲的手臂勒着,差点给捂死。
    “现在安全了,你走吧。”陈良玉想到什么,抽来鸢容的帕子,问受伤的东宫卫借了点血,指尖在帕子上划拉出四个字:找陈良玉。
    掏出将军印,盖上。
    “留意着征兵的消息,如果你愿意,随时来找我。”
    卜娉儿颤着接过盖了印的帕子,小心叠好,夹在衣服里贴身放着。
    她拉着小乞丐,跟在陈良玉与谢文珺身后出了门,躲躲藏藏的,避着邱仁善,跑掉了。
    “邱大人,许久不见,一切可好?”陈良玉迈出门槛,招呼熟人。
    邱仁善道:“不敢不敢。下官如今只是一六品郡丞,承蒙将军还记得下官名讳。”
    谢文珺道了“平身”,杜佩荪与邱仁善便起身回话。
    “邱大人怎会在此?”陈良玉道。
    邱仁善道:“下官本是在盐江县做县令,查了几个贩卖私盐的案子,调来崇安郡做了郡丞。”
    “刺客是何人指使?”
    “刺客均已伏诛,未留口供。”
    陈良玉脸色有些不好看了,“没留活口?”
    几十个黑衣刺客,行刺皇室,是定要抓几个活口审一审的。一个活口也不留,就算杜佩荪与邱仁善都是文官,也不应该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。
    除非有人怕败露什么事,不愿审。
    邱仁善道:“都是些亡命徒,见官兵围上来,逃不掉,便自尽了。”
    谢文珺道:“杜卿,邱卿,你们二人如何得知本宫与陈将军人在梁溪城?还算到了本宫会遇刺,救驾得恰逢其时。”
    杜佩荪道:“回公主话,是邱郡丞得到永嘉城守军的探报,得知公主与陈将军皆在崇安,往梁溪城来了,故调了官兵,以防不测。”
    谢文珺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杜佩荪,又看了眼邱仁善,道:“二位大人救驾有功,本宫记下了。”
    又是一番客套。
    杜佩荪、邱仁善准备得齐全,还备下了马车,送她们下山。
    山神庙前不再是崎岖羊肠小径,是六尺宽的官道。往远处望,竟能看到远处开阔的平原。平原的尽头还是青山,似乎有马群奔跑。
    杜佩荪道:“那边是南部的马仓。俗语说看山跑死马,看着离此处不远,这一去一回,也得一个白昼夤夜。”
    中凜东、西、南、北、东南、中部六个方位各置一处马仓,是饲养、储备战马的草场。
    也蓄养草料与黑豆、黍米,备做战马的精饲料。
    这六处马仓,也常是流放犯人的去处
    陈良玉与谢文珺同乘。
    蹊跷。哪里都蹊跷。
    莫名其妙地行刺,杜佩荪与邱仁善毫无厘头地救驾。
    她二人对视一眼,彼此心中都有了谱。
    有人自导自演,将她们二人也当做戏台子上的角儿,唱了这么一出漏洞百出的戏。
    难怪那些黑衣刺客一路上埋伏多时不动手,直到她们离官道近了才杀出来。那些箭矢都跟长了眼睛似的,朝她与谢文珺射来的箭都瞄不准。
    若是故意为之,便说得通了。
    退一步说,若当真是从庆阁那里得来的消息,只管将救驾之事都推给庆阁,自己装不知情便是了。如此,若有救驾之功,他们尽可以揽了去;若公主遇刺,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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