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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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样抽出来,翟吉破烂的衣衫散成一团,衣不蔽体地挂在身上。
    他手臂千斤重,想拢紧衣衫,却难以扬手。叱令道:“你别乘人之危耍流氓!”
    陈良玉只顾做自己的事,一把将人拽起扛在背上,用从他身上解下来的衣带捆好固定。
    她不敢把翟吉一个人丢在这个不算隐蔽的洞里,一旦被追杀他们的人发现,他现在毫无抗击能力,只能等死。
    “那便一起死。”
    背上的人气脉虚浮地笑了一声。
    “笑什么?”
    “笑你我昔日宿敌,恨不能手刃彼此,今日竟能同生共死。”
    却听陈良玉继续说道:“你死,我与你一同死在这荒山老林里,也算一命抵一命。宣平侯府的人命对你们北雍来说还算值钱,陛下能对北雍有所交代,那就还有商谈的余地,不至再起战火。”
    “我就知道……你这人没那么好心。”
    一阵混乱的搜索过后,山林重新归于静谧。
    陈良玉脚步沉重,她身上也有伤,几乎是一步一个血脚印在往前走。
    顺着透过枝叶缝隙打下来的微弱月光,陈良玉吃力地辨认,总算挦到些止血的草药,给翟吉用上。
    熹光微亮时,他们总算摸索到了山林的边缘,骋目一看,目之所及竟是大片青苗。
    有田地就有农户。
    田垄之间有人走出来的阡陌小路,她眺望,看到了不远处的村庄。
    在她耗干最后一丝力气之前,终于叩响了一扇门。
    一股臭味钻入鼻腔,陈良玉皱了皱鼻头,却连抬手扇一扇风的力气也没有。
    翟吉睁开眼皮,气息虚弱:“你觉不觉得这地方很熟悉?”
    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。
    陈良玉驮着背上歪歪扭扭的人原地转了一圈,往门里头看,入眼是一排泥糊的矮墙。
    猪……圈……
    两个门神正捧着酒坛子对饮,“二位,回来啦。”
    翟吉猛吐一口气,在她背上昏死过去。
    她和翟吉被扔在了柴房里,里头有木桩和板子搭起的一个简易板床。
    扒开翟吉的单衣拨到一边,查看伤势,昨夜包扎的布料已经和血肉粘连在一起,得用剪刀剪开,还得有止血的药,她揣身上那几颗草药显然是不够用的。
    她起身准备从门缝里问山匪要一些东西。既然这伙人给他们收拾了柴房出来,便是顾忌鸡笼猪圈污秽,怕有人感染了伤口不治而亡,那么,问他们讨些吊命的药应是不难。
    柴房门是从外头上了锁的,她刚扒开门缝,就见一清秀的小姑娘抱着手编筐进了农庄。
    两个门神管她叫“阿寅”。
    门神打开门锁放阿寅进来,手编筐里果然有她要的剪刀和止血药,还有干净的细纱布。
    阿寅打了一盆凉水,浸湿一片麻布,挤个半干,从额头开始,到鼻梁、脸颊,给翟吉清理脸上的污迹。
    “你先清理伤口啊,脸脏又死不了。”陈良玉道。
    阿寅听而不闻,将翟吉一张脸擦干净了,才打量着那张脸,把玩一般捏了捏他的耳垂和面颊,“他长得还挺好看的。”
    “他好看得快死了!”
    陈良玉大开眼界,竟然还能有人对着翟吉犯花痴。
    从手编筐里拎起剪刀,陈良玉要将粘在他肩膀上那块布料剪开,却被阿寅嫌她动作粗鲁,将剪刀夺去,精细地做活。
    翟吉被拉扯皮肉,昏迷中疼得一皱眉,阿寅手上的动作便轻缓许多。
    陈良玉求之不得,如蒙大赦,登时计上心头。
    “阿寅,他如今落魄,还受了伤,你照看着他救他一命,等他好了给你做夫君。”
    阿寅欣喜,“真的吗?”
    “真的,江湖故事都这么写的。”
    哄得阿寅任劳任怨照顾翟吉的伤势,她自己找了个柴火垛合眼,很快进入酣睡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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