朕真不想做皇帝 第285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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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个角度,应天棋看不到他眼里的情绪,但应天棋能想象到,其中最多的一定是不可置信。
    一支牡丹钗插进了郑秉烛的胸膛,握钗的则是陈实秋那只细瘦修长的手。
    她紧握着那钗,用力到骨节发白,而后又猛地将钗拔出,郑秉烛温热的心血便溅了她满身满脸。
    “好,你挖出来,给我看看。”
    陈实秋像是一句玩笑话,看向郑秉烛的眼神依旧是带着温情的,甚至语调也依然柔和,可与那截然不同的是她手上动作——
    她再次将钗狠狠插入郑秉烛的心口。
    “你方才没听到吗?我,不会给算计过我的人留任何机会。你也是,在我身边十二年,还是不够了解我,郑秉烛,你在妄想什么?背叛我的人,只有死这一种结局。”
    她说话的神情和语气就像曾经他们二人温存时呢喃的情话,可今夜暴雨如注,寒意丝丝缕缕,只有血是热烫的。
    郑秉烛踉跄着后退半步,再半步。
    他仿佛再也站不住,带着那支牡丹钗,颤着跪倒在了地上。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    他大概是想说些什么,但刚开口,便有血大股大股地自他口中涌出。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    可即便如此,他还是尽力让自己发出声音。
    心实在太痛,他知道自己的命正在跟血一同从身体中流逝,到了生命的尽头,他也来不及去表达更多情绪。
    他只有一点执念了。
    他仰头望着陈实秋那同初见时无甚分别的面容,一个字一个字从喉咙里挤出字来问:
    “你……有没有……爱……”
    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。
    真是个愚蠢至极的人,到了这时候,居然还在纠结那可笑的情爱。
    陈实秋弯起唇角,红唇似火,与脸上的鲜血一般夺目。
    她依旧肩背笔直地站在那里,居高临下地垂眸看着眼前将死的人。
    而后,长睫微颤,从眼下滑落到脸颊的那道水痕不知是血还是泪。
    她眼里映着郑秉烛的影子,眸子还如他们初见时那般幽深。
    那一刻,郑秉烛才恍然意识到,其实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。
    无论是容貌、性格,还是感情。
    一丝一毫,都没有变过。
    都与他们初见时相差无几。
    “你?”
    陈实秋眉梢微挑,那滴血泪终于流到了下巴,滴落在地,和郑秉烛吐在地面的血融为一体。
    在血泪滴落的那一瞬,天边雷声滚滚,与之一同到来的是陈实秋冰冷的话语:
    “你,算什么东西?”
    第193章 九周目
    陈实秋早就过了会为情爱不舍流泪的年纪了。
    从小她就明白, 一个人的感情和眼泪,是最不值钱的东西。
    而真正值钱的东西是生来就已经注定的,比如忠国公府嫡长女陈容秋, 生来就是忠国公夫妇的掌上明珠,合该拥有这世上最好的,嫁人也要嫁这世上最尊贵的男人,从此母仪天下,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。
    而陈实秋虽然与陈容秋只有一字之差,境遇却天差地别。
    陈容秋是正室生的嫡长女, 陈实秋的母亲却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伶人乐女,连入忠国公府的门都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。
    若她是个庶子,还可凭后天努力考取功名,自己打拼功绩家业, 可惜她是个女子, 最好的结局也就是嫁个差不多的人家,相夫教子平安一生罢了。
    陈实秋怨吗?
    她不怨。
    她选不了自己的出身,自然, 她娘亲也选不了。一切都是命里注定的,她去怨那些已经发生的、无法改变的,又或者怨天怨地怨母亲, 那都是无用的。
    她只能多念点书,多学点东西,把自己能做的事做到最好,前路或许也能变得平坦一些。
    带她的奶娘常常为她叹息,说六小姐哪哪儿都出挑,就是可惜没从好肚子里爬出来。也替她惋惜,旁人看不见她的才情, 她的能力,只会盯着她的性别与出身对她指指点点。
    每到这时候,陈实秋总会反过来安慰奶娘,让她不必为此纠结,告诉她,人生在世,辽阔天地,何必跟那井底的青蛙一般计较。
    陈实秋相信,这世界上那么多人,总有人能同她一般,抛去她名字前那些不重要的头衔,看她不是忠国公府庶女,也不是旁的什么人,与她交往时不带利益的考量,只是愿意去触碰一个纯粹的陈实秋。
    大概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愿,在给她命运加了无数锁链重压之后,又在她手心落了一颗糖。
    宁竹就是那颗糖。
    他们是在中秋诗会上认识的,那是给各家的小姐公子展示才华、互相相看的场合,陈实秋原本对此没什么兴趣,作诗也是随手的功夫,本不想招摇,谁想一不小心竟拔了头筹,得了一对白玉芙蓉佩的彩头。
    陈实秋未免有些懊恼,想今日出了这样一个风头,怕是又会引来许多没必要的麻烦。
    后来却又有些庆幸,因为那夜的一首诗,不仅为她带来了一对白玉芙蓉佩,还为她带来了宁竹。
    宁竹是诗会快要散场时找到她的,她至今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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