朕真不想做皇帝 第283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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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户部尚书开口就是溜须拍马,旁人也紧跟着奉承。
    张华殊坐在最前最显眼的位置,却是低着头,未发一言。
    他今日坐在这里本就不情不愿,这哪里是养心殿,分明就是个天大的戏台子。
    旁人你一言我一语,看似是在商量,可实际上,这皇位究竟该给谁,有人恐怕早已有了答案。
    果真,众人兜着话绕了一圈,终于图穷匕见:
    “……臣记得,七王世子聪明机灵,应当还算是个合适的人选。”
    “世子殿下四岁开蒙,聪慧过人,臣也曾听闻一二。”
    “世子……”
    “七王世子今年刚满八岁,怕是有些过于年幼了吧?”
    张华殊冷着声横插一句,殿中立时鸦雀无声。
    “哦?”
    于是坐在竹帘后的那人终于开了口。
    她轻笑一声:
    “那张大人有何高见?”
    张华殊死死盯着竹帘上那道影子,许久才重新低下头,硬着头皮道:
    “八王殿下还在,无论如何,也该先考虑弟终兄继。各位大人直接劝说娘娘过继七王世子,是否有些不大合适?”
    “这……”
    这一点显然还没商量好,其他人面面相觑,谁也不敢冒昧多说点什么,只一味将目光投向竹帘后,希望那位大主子能给个准话。
    而就在这令人煎熬的沉默中,张华殊看向了另一边的郑秉烛。
    郑秉烛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。
    这一眼的意思,是张华殊觉得这个人今日安静得几乎有些反常了,不,比这更反常的是在他们一起进入养心殿前,这位郑国师曾避开旁人注意、低声同他说了一句:
    “陛下并未崩逝,良山受困,另立新帝为太后阴谋。”
    理解这话的内容后,张华殊起了浑身冷汗,他下意识看向郑秉烛,对方却只做寻常,并未接纳他的视线。
    皇爷死讯传来也有几日了,即便棺椁都在回京的路上,可张华殊始终觉得此事有疑,却又无路求证。
    可能是不敢信陈实秋的胆子真有这般大,他始终不敢往这方面去想,直到方才从郑秉烛的嘴里得到了确切的答案。
    今日郑秉烛算是了了他一桩猜疑,却又给他带来了新的疑云——
    郑秉烛为何要告诉他这些?
    郑秉烛难道不是陈实秋的心腹?还是说,他们二人早已离心?
    那么今夜,郑秉烛悄悄同他说的这些话,又是代表了谁?
    局势愈发扑朔迷离,张华殊只觉自己像是在漩涡中漂浮的枯木,找不见方向,也无力去挣扎改变什么。
    殿内陷入僵持,直到帘后人再次开口:
    “嗯,张大人所说,倒也有理。”陈实秋好像当真认真在考虑张华殊的提议:
    “只是八王殿下醉心诗书玩乐,怕是早已忘记治国之策了吧?再说,在哀家看来,这个皇位,八王怕是也坐不得。”
    张华殊一愣。
    他没想到陈实秋能将话说得那么直白。
    不过也是,这个女子本身就无所顾忌。
    张华殊心绪难言。
    他是痛心,痛心这阴云重重的朝堂,更痛心天下毫无指望的百姓。
    他张张口,正想说什么,却听殿外似隐隐有哄乱之声。
    显然旁人也听到了这些动静,气氛一时有些尴尬,有人意味不明地来了一句:
    “今夜的雨下得真大。”
    “臣认为……此事不急。”
    外面雨声嘈杂,张华殊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。
    他闭了闭眼睛,走上前跪地朝帘后的陈实秋一礼。
    既然陈实秋将话说得如此直白,那他也不必再遮遮掩掩。
    下一句话,再开口时,他已赌上了自己一辈子的功绩声名、项上人头,甚至全家性命。
    只要陈实秋在,这皇位谁来坐怕都是一样的,张华殊几十年官场不是白混,他看得清这一点,更明白就算自己掺和其中也改变不了分毫。
    但也是这个原因,让他不由得想,陈实秋为何突然要另立新帝?可是因为有些人有些事,已经超出了她的掌控?
    那这些变数,又能为天下带来什么?
    他一个人的力量是微弱的,与其随波逐流就此痛心悔恨下去,不如放手一搏。
    他只希望,这不是又一出好戏和迷局:
    “陛下棺椁尚未归京,依微臣所想,新帝之事,不如待迎回陛下、开棺验过陛下尸身,再做打算也不迟。”
    又是一阵令人后背发寒的沉默。
    殿内所有的视线,一半在张华殊身上,另一半则在陈实秋遮挡身形的竹帘。
    谁也不敢多言,不敢反驳,更不敢附和。
    而陈实秋就在那要逼死人的冷意中轻轻笑着:
    “张大人的意思是,陛下可能没死,如今这一切,都是哀家说的谎、做的局了?”
    “臣……”
    张华殊的冷汗已然浸透了里衣。
    这位陈太后的手段,他是晓得的。
    多年来,她雷厉风行在朝中大肆修剪枝叶,顺她者万贯金银加身,逆她者骨枯黄土再不见天日。张华殊不是没收到过陈实秋多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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